“自古侯爵府第承袭爵位先要请封世子,侯爵死后再由世子袭爵;然这请封世子需侯爷选定子嗣上折子至天听,请求皇上下旨册封,再由礼部登记造册记录在案;这才算得真正的世子,而侯爷连请封世子的折子都未曾递上,你这奴才却在这里堂而皇之的胡乱张口闭口小世子;难不成这世子之位是由你这各奴婢册封的不成”
于妈妈面上有些慌张。
杜悦芸见状笑了笑,又施施然坐了下来“胡言乱语,藐视皇威,疑似有不臣之子心;如此几条罪行诛你九族也不为过”
“砰”扑通一声于妈妈结结实实跪在了地上,额角黄豆大颗汗水浸湿衣裳连连求饶“夫人恕罪,老奴绝无此意啊”
“你无此意,他人听见可不觉得你无此意。“杜悦芸施施然继续喝起了茶水,见于妈妈气焰彻底消了下去又道”无论你是跑到老夫人面前讨公道还是侯爷面前说理都由你去。“
“夫人,是老奴蠢笨,冤枉夫人一心为侯府的好心,是断断不会再去做那糊涂事,还请夫人责罚,老奴日后绝不再犯。“
于妈妈也不愧是在府里二十几年的老人了,很快便反应过来,这事儿虽然听杜悦芸这么一说似是犯了滔天大罪,但实则哪里会揪着这微末小事不放,如若不是先夫人死了,继室进门,爵位早晚是小世子的哪会有人说什么。
“既然如此,念着你在常平侯府效忠几十年的份上,我便不做严惩了;你便不再做这采买新衣的差事了,便去管管院子里花花草草的事儿,也顾念侯府老人儿少操劳些。“杜悦芸轻飘飘一句话便让于妈妈从掌管实权捞得着油水的差事一下子成了个毫无权力油水可言侍弄院子的粗实婆子。
于妈妈心里怨恨,可却也无可奈何,垂头垂脑的答应。
很快事儿就传遍了整个常平侯府,第二日侯爷不知是否是听了枕边风,还特意吩咐管家敲打府中下人引以为戒。
穆苏近日只觉府中下人见到他时颇有些退避三舍,看他如豺狼虎豹一般,也敏锐的察觉到了下人们对他的称呼由小世子变为了小少爷,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虚名也并未询问。
集福堂的老夫人刘氏却是气的只想打杀了那祸乱家宅的贱妇,又被福妈妈好好的规劝了一番,那杜悦芸找的岔子公正有理的很,挑不出错来;老夫人刘氏只得生生忍下,心里越发心疼穆苏。
府里气氛越发微妙,下人们都知道新夫人是个野心大的,看样子是有心要争夺世子之位,而且人家肚子里还怀着的,万一就是个男儿呢。
又看侯爷如今这样,枕边风威力不小恐怕这事还真有些可能,毕竟老夫人都因这新夫人同侯爷闹成那般。
下人们看着穆苏的眼神越发怜惜,唉,没娘的孩子就是可怜,这本来板上钉钉的爵位如今竟是要拱手相让他人了。
那可是一生的富贵
几日后,一辆马车从城门外缓缓驶入京城;常平侯府的局面将再次被改变。
老管家急匆匆向穆岩的书房走去,甚至还有些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