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获得的自由,总会带着一些让人不太适应的冷。
陆执锐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管家迎上来想接过他手里的衣服,但陆执锐目不斜视,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单手握着外套,自己上楼去了。
陆执锐从他身边路过时,还带起了一阵凉风,一看就是从外头带进来的。
管家抬头看着陆执锐的背影,有点意外。
先生从没有生过这样大的气,甚至好像连外套都忘了穿。十二月的海城,外头的风冷得刺骨,先生就这么拿着外套回来的。
管家转过身,吩咐侍者去准备一杯姜茶,一会儿给先生送进房间里去。
但是,不等姜茶送进去,先生就自己出来了。
这回,满身寒意的先生提了两瓶酒回了卧室。
陆执锐睡眠不好的时候,如果空闲的话,的确会小酌两杯。细微的酒意一浮上来,困意就能被跟着带起来。
但是今天不行。
陆执锐今天的酒喝得太急了。
他独自坐在房间里,一杯接一杯地喝。
喝多了酒说胡话,谁不会他陆执锐也可以多喝几杯酒,明天谁还管那个不知好歹的幸炽是谁。
不过是个解闷的小玩意,看在他乖,多留了他两年。
居然还敢跟他提分开
他想要什么自己没给他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白眼狼,越是纵容他、宠着他,他就越不知道天高地厚。
陆执锐自己一个人静静地喝着酒,渐渐的,居然喝出了一点委屈的情绪来。
不是争强好胜的挫败,而是实打实的委屈。
这种委屈不知道从哪里来,就好像陆执锐真的在他不经意的时候,付出了难得的满腔真心,结果换来的却是对方的逃避和远离。就好像他的这些真心是什么洪水猛兽,其他人想要都得不到,那个人却偏偏不放在心上。
陆执锐这个时候也想不明白这些。
他只觉得烦,想到幸炽就烦,但脑子里却偏偏全是幸炽。他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一个笑容,一个眼神就能让人记住,记得这么深,再多的酒灌进喉咙里,也根本抹不掉。
就好像有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心头扎了根。现在那个人转身要走,探入他心脏的根茎就扯着他心口的血肉,往外拽着地疼。
陆执锐猛地灌下了一口酒。
他就不信,幸炽真的敢跑。
那样持续又难耐的疼痛让陆执锐有点忍不住。他喝着酒,开始在心里麻痹自己。
他心想,如果幸炽只是因为今天的这点事跟他瞎闹脾气,让他知道了,那他之后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下,让他知道恃宠而骄是什么样的后果。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这样乱闹。
记
第二天一早,陆执锐还是准时赶到了公司。看着陆总眼底的乌青,季岚不敢多问,将昨天晚上舆情处理的情况给陆执锐汇报了一遍。
陆执锐坐在办公桌前,单手撑着额角,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听。汇报完工作上的事,季岚又拿出了一个文件袋,放在了陆执锐的办公桌上。
“陆总,这是今天早上岳女士送到公司来的,让我转交给您。”季岚说。
刚才还兴致缺缺,坐在那儿眉头紧锁,像是因为宿醉而没什么精神的陆总听到这句话,按在额角的手猛地放了下来。
“什么东西”他看向季岚的目光有些灼热。
“我没有打开。”季岚说。
陆执锐嗯了一声,打开了那个文件袋。
几张银行卡和一张快递的运单从里面掉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