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炽早习惯了在陆执锐面前满嘴瞎话。反正他和陆执锐也就是包养和被包养的关系,他拿钱办事,撒点无伤大雅的小谎,装出一副陆执锐喜欢的小白兔样儿,对谁都没坏处。
他一直都演得挺成功的,从来没被陆执锐这样质问过。
他咽了口唾沫,一时不知道陆执锐这话从何问起。
“我在问你话。”陆执锐说。
他严肃起来的样子比平时冷着脸的时候还要吓人得多。幸炽抽了两下手,都没抽出来,一抬眼睛,就能对上陆执锐那双冷得让人心慌的眼。
居高临下的冷冽,看不出一点多余的感情。
“我我没做什么。”他心跳莫名有点快,嗓音也不由自主地哆嗦起来。“就是正在烤饼干,接到岳姐的电话,有点心不在焉所以烤糊了。”
陆执锐冷冷看着他“还有呢”
还能有什么
幸炽本来就摸不着头脑,解释到这儿,也说不不出什么别的话,干脆闭了嘴。
陆执锐的眼神冷得有点可怕“幸炽,我在给你机会,别装傻。”
幸炽想不通,他装什么傻了
幸炽一阵头脑风暴。他这段时间一没有传绯闻,二没有炒c,就算有几个黑热搜,陆执锐也从来没放在眼里过。
这段时间他根本没出过错啊
他满头的问号,但陆执锐的目光却越来越咄咄逼人。他渐渐从慌乱中感到了几分委屈。
一阵死一样的沉默中,他在来的路上专门揉红的假泪眼,渐渐变成了真的。
“陆先生。”他终于忍不住,小声问道。“我不知道您问的是什么事情”
就见陆执锐不悦地抿紧了嘴唇,这是他耐心耗尽的预兆。
幸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见陆执锐沉默许久,终于开了口。
“你先回去。”
他一把撒开了幸炽的手腕,声音冷得可怕。
关门声响起。季岚送幸炽出了病房,偌大的病房里就只剩下了陆执锐一个人。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胳膊搭在膝头,垂下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罐跟梦里完全相同的饼干而已,就把他梦中的情绪全都勾了起来,甚至让他真的感觉那个梦都是真的。这种真实感离奇又汹涌,说不明白,但就是很真。
荒诞极了,他甚至会因此而质问幸炽。
眼看着幸炽的眼泪涌上眼眶,陆执锐的理智飞快回笼,烦躁也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在质问幸炽什么难道是想要幸炽告诉他,他做的梦是真的,梦里那个和他判若两人的小混蛋也是真的
是他在没理由地发怒,是他出了个车祸、做了个梦,就发了疯。
他坐在病床上陷入了沉思,一直到把幸炽送到了楼下的季岚回到病房,轻声跟他说“陆总,幸先生已经回去了。”
陆执锐嗯了一声,拿起了季岚放在床头的待处理的文件。文件很少,也都不重要,他向来习惯给自己留下足够的休息时间,因此重要的工作都在回来之前处理完了。
病房里只剩下文件哗啦啦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陆执锐状似不经意地开了口,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