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报官两个字,张茂才的脸都吓白了。
他只是想让叶欢和离,怎么就弄到报官的地步。
想问邻居具体怎么了,邻居却不愿和他多说,“你自己去县衙看看不就知道了,也就你们张家人干得出这种事,不要脸”
同行的余坤,面色阴沉。
“带我去县衙”
张茂才后背开始冒汗,不知道娘和大哥做了什么,心里突突地害怕。
“余侍卫,不然我自个儿过去吧,你大老远跑来,先休息一会”若是真要老命的事,可不能让余坤看到,他还想着和郡守小姐成亲呢。
余坤却拒绝了,黑着脸道,“少废话,快点带路”
今儿的县衙,格外地热闹。
临水镇不大,平日里要上县衙的事并不多。
好不容易县衙开堂坐审,没事做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而这会,县太爷也审得差不多了。
最后怎么判,还是要参考叶欢的态度,决定判刑轻重。
“叶欢,你怎么想的”
叶欢方才哭过几回,跪在堂下,身形单薄,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回县老爷的话,妾身也也不知道怎么办,从未想过会有这种事,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害怕。全凭县老爷做主。”
到了有一会的张茂才,已经搞清楚事情原委,没想到自家母亲和兄长竟然如此大胆。
他头皮发麻地看着叶欢。
不行,不能让家人背上这个案子,不然他自个的前程全毁了。
“叶欢”
张茂才冲出人群,趁衙役们还没反应过来,跑到叶欢身边,凑近低声道,“叶欢,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要计较这个事好不好,我刚中了秀才,你已经是秀才娘子。若是娘和大哥被判,你供我读书的钱,就白费了”
叶欢愣住,没什么表情。
她可不稀罕什么秀才娘子,错过这个机会,往后再想把张有才母子赶出去,可就不好找机会了。而且如果不是她穿来,原主已经被张氏赶出去了。张茂才哪里是为她着想,明明是不舍得他自个的荣华富贵。
看叶欢没有表情,张茂才急了,“娘子,往日我对你如何,你心里不知道吗娘和大哥的事肯定有误会,咱们都是一家人,若是此事定了他们的罪名,我们往后还怎么过”
听听,道德绑架来了。
但叶欢继续装傻,不给回复。
张茂才语速越来越快,“娘子,你说句话啊。你想想,我成了秀才,往后还会中举人,你可以跟着我享福,不用再辛苦卖酒,这不是你一直期待的吗”
“而且被大伯哥欺负,这事说出去多不光彩,别人指不定说是你勾引的呢。”张茂才很急,绝不能让案子判下来,“咱们以后还要在临水镇做人,就是为了你自个的名节,也不能把这事坐实啊。”
叶欢差点就气笑了。
这就是受害者有罪论吗
能说出这种话,张茂才果然是个人渣。
她淡眉轻蹙,低头哽咽,外人看着就像张茂才逼着她做不情愿的事一样,用不算低的音量道,“茂才,你抓疼我了。”
本来还在观望等县太爷示下的钱泽元,一听这话,就冲了过来,拽开张茂才。
叶欢趁机哭道,“茂才,你中了秀才我也想为你高兴,可我真的不懂怎么办啊。你说娘和大哥不能被判,不然会影响我的名节,可我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怎么就会坏了名节呢”
张有才被拖来县衙时,就不怎么说得出话,这会有点精神,却也发不出什么音。
张氏被打了二十大阪,气若游丝望着张茂才,“我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可要为娘做主啊”
本来张氏已经认下罪名,但没供出二儿子和郡守小姐的事,只说看不上叶欢是个卖酒的。可看到二儿子来了,突然又看到希望。
张茂才看到亲娘和大哥都躺在地上起不来,心揪揪地疼,恨叶欢多事,不然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他还能安心当郡守大人的乘龙快婿。
但这时,不等张茂才开口,县太爷先道,“张茂才,既然你有功名在身,却还扰乱公堂,你这可是知法犯法啊。”
县太爷眼里最容不得沙子,猜到张茂才和叶欢说了什么后,心中对张家人更是不屑。
张茂才的脸色刹那间白了,“我还请县太爷恕罪,实在是事情紧急。”
“本官可以不和你计较。”县太爷沉声道,“不过你要是继续待在公堂上,那可就不一定了。奉劝你一句,既然你是赘婿,就不是张家的人,张家母子如何,只要你划清界限,这事就不会连坐撤了你的秀才。若是你执意要颠倒黑白护着张家母子,那本官只能如实上报朝廷,到时候,你的秀才功名八成就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