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脱了。”
秦樱背对着他,在查看买回来的药和纱布有没有缺的,确认完后侧身看向门口的秦建国。
“爸,都买齐了,帮我把门关了吧,冷风都灌进来了。”
秦建国有些犹豫。
“闺女,你真的会弄吗要不然咱还是去医院吧”
毕竟是家里的恩人,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就成恩将仇报了。
“爸你放心吧,我会,最近都在看这方面的书,而且就是皮外伤,不严重的。”
秦建国想了想前几天自己烫伤的手臂都是秦樱给换的药,虽然他不懂,但就是觉得秦樱的手法很专业,看起来还真像个医生。
心里稍稍得意了下。
“成,那你还需要什么跟爹说,爹让秦楠去给你买。”
秦樱点头应了一声,秦建国便合上门下去了。
房间里,秦樱拿着纱布和碘酒转身,谢执却仍穿着那件被划破的衣裳,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手攥成拳头放在膝盖上。
“怎么不脱”
谢执不安地喉结上下滚动,耳根子不自觉地红了下。
“我,我回去自己弄也可以。”
秦樱蹲下身仰头看他。
“你手能够到,我就把药给你你自己弄。”
谢执没招,只好当着秦樱的面把上衣一件件脱掉。
被划烂的地方和伤口的边缘粘在一起,血已经有些干了,脱的时候撕扯到伤口,他眉头皱了一下,却仍是一声不吭。
秦樱起身绕到身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要不是我哥不会”
后半句被梗在喉间再说不出口。
眼前,谢执的背上除了先前钢筋划破的伤口外,大大小小的伤痕不少。
很多都是旧伤了,只留了个印子。
倏然的,秦樱就想起上次陪母亲去医院做检查,当时有透视眼能看到谢执身上的伤口。
那个时候,除了被宋河顶的肋骨位置淤青,其他的地方都是旧伤。
现在,好像比上次又添了些新伤。
秦樱抬手,隔空抚摸着他背部那左一处右一处的新伤。
可能她自己都没察觉到,此刻她的手颤抖得有多厉害。
他这段时间到底做了什么会多这么多伤,有的好像是什么条状的东西抽的,而有的好像是钝器所伤。
无一例外的,都没怎么处理,不然也不会是如今这副狼狈模样。
秦樱想问,可注意到他的尴尬和不自在,所有的问题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调整好情绪,先用碘酒给他清理伤口,而后又把周围都擦干净。
肌肉被划开一道口子,里面鲜红的肉触目惊心。
她尽可能的轻,尽可能的柔,可伤口这么大,谢执不可能不痛。
待处理完伤口,秦樱又回身去拿了卷纱布,得把伤口给他包起来,不然一不小心又得恶化,留下他身上其他地方那样大大小小的伤痕。
“这段时间别碰水,也别做剧烈运动,不然伤口容易撕裂。”
秦樱边叮嘱,边俯身将纱布抻开裹在谢执身上,两人的距离呼吸可闻。
她清澈的嗓音就在耳畔,每一个音节都像是蛊,从耳蜗钻进去,逐渐侵蚀五脏六腑。
俯下身时,一缕发丝垂落,恰好从谢执的脸颊滑过,而后发稍落在了他的锁骨凹陷处,痒痒的,却让人上瘾。
谢执就那么看着她弯着腰,给自己裹上一层纱布,那张本就纯又勾人的脸被放大在眼前。
分明在工地上呆了这么久,身上却没有半点汗味和泥土味,香香的,像是牛奶的味,很香很好闻。
可能在秦樱看来两人的相遇是一场意外,可只有谢执自己心里清楚,这是一场处心积虑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