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肯定是先生让着她,她却下了死手,整个人眼睛眨都没眨,就朝着先生砍过去。
定然还没有收手。
折筠雾闻言头疼,“要不是先生打掉你的刀,你是不是就要砍死先生了”
岁安不是很懂,她蹭蹭阿娘的手,“是先生说的啊。”
这不是先生说不说,而是要尊师重道。
折筠雾便道“先生是教你本事的人,古人言,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想啊,就算先生还没教你很久,你已经得了人家的本事,你这一刀下去,人家就没了,先生的家人多伤心”
她道“就跟阿娘若是没了,你会伤心一般,人家教了你本事,你舍得让人家的家人哭吗”
岁安认认真真的想了想,“不想,不想阿娘没了。”
折筠雾点头,“咱们的刀真下死手的时候,是朝着敌人砍去的。先生不是你的敌人,不能砍的。”
岁安郑重点头,“阿娘,我记住了。”
折筠雾拍拍她的脑袋,“岁安是最好的孩子。”
岁安捂着嘴巴笑起来,拖着自己的刀朝外面走去。
她又有了一把更大的刀,虽然还没有开刃,但是刀大了,她好高兴,即便太重了拿不起来,但她乐意拖着走。
将军扑棱着翅膀飞进来,落在她的头上,岁安习惯性的朝着头上一摸,将军就站在了她的手上,果然见她无奈的将手一挥,将军就被挥了出去,凄厉的声音响起,一声声岁安啊把折筠雾叫的笑起来,岁安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将军,你大了,我还小,我的脑袋经不住你站。”
拖一把重刀已经很重了。
又等了几瞬,一人一鸟的声音都不见了,折筠雾心又软了软,对着肚子里的孩子道“无论你是什么样子的,阿娘都喜爱你。”
等到晚间的时候,齐殿卿回了长乐宫。从折筠雾怀孕的时候,他就开始不让她挪窝了,只让她住在长乐宫里。
这一胎,因为年岁大了些,所以他格外注意,就连这长乐宫里的一草一木都要人仔仔细细检查了,每日报与他,他才安心,不然就不安,总要叫刘得福去亲自确认一遍。
刘得福后面都不用他吩咐了,叫了人去亲自做。
这日依旧是这般去确认,却走到半路,就见一个小太监跪在地上擦青石板。他拿着布小心翼翼的擦着,似乎一点儿灰尘都不留。
这青石板哪里用擦这般仔细的擦,刘太监看一眼,便摇摇头,抬腿就要走,结果刚走几步,就听他喊了一声,“爹。”
刘太监就被喊停了。他转身,笑着看这小太监,“你叫我啊”
那小太监扑通一声,重重的跪下,道“爷爷恕罪,爷爷恕罪,你长的像奴才爹,奴才一时看错了。”
刘太监笑起来,“是吗那也是缘分。”
他走过去,将他扶起来,“你几岁了啊”
小太监“七岁了。”
七岁就进了宫,想来又是哪里受了灾被卖进来的,刘太监倒是不信自己跟他爹长的像,但是他敢叫他爹,这份胆气和机灵刘太监觉得还蛮对他的胃口。
很久没人这般叫他爹了。
他就道“你这爹字前面,还得加个干字。”
在这宫里,可不敢直接叫爹。
他说完就走,还得去做事情,留下了小太监一个人在那里愣住,然后狂喜。
等折筠雾知道的时候,刘得福后面已经跟着个小太监了。她好奇的问,“叫什么名字啊”
小太监跪在地上,结结实实的磕响头,“回皇后娘娘话,奴才叫小平。”
小平
折筠雾笑着道“四平八稳的,很好。”
小平就这般跟着刘得福做事情了。他人小,根本做不了什么,但人机灵,四处跑的勤快,很快就跟一群人跑亲了,春隐有一回说起他来,还笑着道“小小的人,倒是会来事。”
就连齐殿卿也觉得这小子不错,知道把折筠雾路过之处的树叶捡了。
他笑着道;“刘得福倒是会找徒弟。”
折筠雾无意再提小盛跟清莺,直接岔过了这个话题,而是摸着肚子,“十月的时候,就该生了。”
那时候正热,怕是不好受。
齐殿卿便让人去准备冰,“人是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