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方士眸色阴郁,双手不断地颤抖,眼眶通红目眦欲裂,整个人如同修罗一般散发着可怕的气场。他压低声音,让周围的人都不寒而栗放心,我会让伤害你的人偿命。说完,站起身,我一定要找到这位幕后黑手,生扒了他的皮”
“好了好了。”沈挽情银耳汤都没心情喝了,她放下手中的碗,打断了江淑君声情并茂的朗诵。
原本只是随口问了句那天晚上我昏过去之后发生了什么,没想到江淑君现场给自己安排了一段言情。
她甚至怀疑自己之前看过的迷情绝情谷是江淑君开马甲写的话本。
江淑君笑眯眯地说“虽然有一点点夸张成分,但是谢公子看上去,真的很喜欢你呢。”
沈挽情一口银耳汤呛在嗓子眼,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谢无衍喜欢她
连开个小玩笑都要气上一晚上的人会喜欢她
但自己撒的谎,含泪都要承认。
于是沈挽情艰难点头“那确实。”
“我听说纪大哥是你的兄长,”江淑君若有所思,“所以,难道就是他不允许你们在一起”
沈挽情“”等等,这是什么奇怪的逻辑。
江淑君边说着,边义愤填膺道“没想到纪公子居然是这么狭隘的人,连妹妹的亲事都要管。”
沈挽情试图解释,但发现自己根本拦不下一个创造者的发散性思维,于是整个人生无可恋地瘫在床上放弃挣扎。
她是彻底喝不下银耳汤了,只能心情复杂地放下碗,但立刻又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除了最近这件事,之前这满月楼有没有和人结下梁子”
“之前”江淑君想了想,“其实吧,自从满月楼不在太守夫人娘家名下之后,就没再出过什么大事了。据说新楼主是个挺漂亮的女人,又会做生意,又左右逢源,基本不同人接梁子。”
“听你这话,新楼主没来之前,应该是出了不少事”
“那确实。”江淑君说,“之前满月楼没这么有名,就是个普通的青楼,太守夫人家又不怎么管这块地方。当时的满月楼对楼里姑娘也不大好,毕竟要么是被爹娘或者人贩子卖到这里来的”
话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眼神有片刻的落寞。
江淑君也是被父母卖到青楼的人,难免也有些共情。
沈挽情没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江淑君强颜欢笑般的摇摇头,然后继续说“除了这些,大多都是些孤儿啊什么的。平时里不是打就是骂,随便客人折腾,我听人说啊,当时有不少姑娘都被那些客人们活生生给折腾死了。”
“死了”沈挽情一怔,“有哪些个”
“太多了,一年下来,这样的事情得发生好多次。”江淑君叹了口气,“那些姑娘也命苦,多半是草席一裹就往荒郊野岭一丢,反正也没依没靠,谁死了也不会在意。”
“我明白了。”沈挽情若有所思。
江淑君“好了,我也不叨扰你了,这些天你就按照风姐姐的吩咐,好好休息便是。”
说完,她拂了拂裙子,准备离开。
结果一拉开门,就听见“桄榔”一声。
“徐公子”江淑君惊讶道,“您怎么在这”
在门口偷听的徐子殷被抓了个包,但还是伸长脖子往里瞅“啊,我是来探望”
“沈姑娘睡了。”
“可我刚刚还听到她的声音”
“那是在说梦话。”
“你骗人”
就这样,两人拉拉扯扯地离开。
徐子殷在发现江淑君有写东西的天分后,便天天缠着她教自己写情诗,但是在这方面实在没有天分。
太守看了几篇之后连夜派人收走了徐子殷房里的所有笔墨纸砚,非常诚恳地建议他不要再搞创作了,就呆在家里啃老。
但这并不能打消徐子殷的创作激情,所以他开始每天偷溜到江淑君的房间,两个人关上门和窗偷偷摸摸地学习写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