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承恩公府东院,佟国维直接叫人将隆科多押到了正院,传了板子就要行家法,赫舍里氏哪里肯让,连哭带喊的扑在隆科多的身上不肯撒手,佟国维气的直跺脚,但也不敢叫人把板子往老妻身上招呼,只能大吼着叫人赶紧拉来。
东院闹了这么大的动静,惊动了住在承恩公府西院的佟国纲。
佟家承恩公的爵位是佟图赖的长子佟国纲袭的,两兄弟名义上是分了家,但实际上并没有分开住,只是将承恩公府一分为二,各住东西罢了。
所以东院这边一闹,佟国纲便立刻赶了过来。
按理说,佟国纲才是正儿八经儿的承恩公,这除夕宴会必然是要出席的,但是他咳疾犯了,就告了假,今日未曾进宫,但他自有自己的消息门路,乾清宫的事情也知道一二。
当着佟国纲的面儿,赫舍里氏不好意思再闹,只能由着婢女们扶了起来,佟国纲的夫人瓜尔佳氏走过来拉住赫舍里氏的手,温声说道“在宫里折腾了一天,弟妹也累了吧我叫人准备了些温热的吃食,弟妹与我进去用些,明日还得进宫,可得早些休息才是。”
瓜尔佳氏面相温和,却向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赫舍里氏对这个大嫂一向敬畏,被她这么拉着,也不敢挣扎,只是诺诺的说“可是隆科多他”
“这里一个是他阿玛,一个是他伯父,该怎么管教他们自然有数,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儿,”瓜尔佳氏不容赫舍里氏反驳,直接拉着她往后院走,“你在这儿胡闹,拦是不可能拦得住,反倒叫他阿玛更生气,怕是下手要更重些呢。”
被瓜尔佳氏这么一吓唬,赫舍里氏心里再担忧也不敢多留了,只能流着泪被瓜尔佳氏拉进了内院。
相比于瓜尔佳氏的强势,佟国纲要温和的多,他叫人放开隆科多,让他先把今天跟胤祐说过的话做过的事,原原本本的复述一遍。
隆科多忍着腿疼跪在地上,也不敢隐瞒,从自己进门开始的林林总总都说的清楚明白。
佟国纲听完了之后,倒也没生气,只是道“既然你说的这般清楚,那应该也明白你阿玛为何要打你,我只问你,今儿这顿打,你服是不服”
“我不服,”隆科多气呼呼的回道,“伯父,我知道他是皇上的阿哥,应该敬着,可姐姐还是皇贵妃呢,也算他半个嫡母吧他害的姐姐缠绵病榻,难道我这做弟弟的,都不能替姐姐出口气吗况且我也没把他怎么样,就是看不惯他仗着皇上的宠爱骄横的样子随口吓唬他两句罢了,皇上已经罚我跪了两个时辰,让我被那么多亲贵嘲笑,这还不够吗”
佟国纲叫人搬了两把椅子来,拉着佟国维坐下,慢慢开口给隆科多解释“第一,他是皇上的阿哥,而我们佟家,即便是皇上的外家,那也是皇上的奴才,奴才对主子就应该敬着,不要忘记你的身份。第二,皇贵妃娘娘抱恙是因为生小公主时落下的病根,跟七阿哥无关,你因此迁怒七阿哥,实属无理。第三,七阿哥在承乾宫出事,是后宫其他主子的手笔,他也是受害者,你未探明真相就随意猜测,难免偏颇,错怪了七阿哥。”
隆科多对于伯父向来信服,知道伯父绝不会扯谎骗他,心里有些羞愧,若姐姐的事当真与七阿哥无关,那他今日无故为难一个小孩子,着实有些丢人了。
“既然伯父这样说,那我便信,明日我去向七阿哥赔罪就是了。”隆科多边说着边看了一眼佟国维,“阿玛与我好好说便是,我又不是个不懂事的,又何必非要拿板子吓唬我呢。”
佟国维狠狠瞪着隆科多,气道“你真以为乾清宫外罚跪两个时辰这事儿就算完了皇上叫我回家好好管教儿子,你没听到”
隆科多故意耍赖“阿玛,这大过年的,皇上也就那么一说罢了。您这不是管教我了么我听您跟伯父的,明儿就去给七阿哥磕头道歉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