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沿着这个撕起来的小角轻轻地撕,最后撕下了一块完整的人皮面具。
沈渺渺沉默地看着火光下男人熟悉的脸,想直接扑上去把他掐死。
这人唇色苍白极了,双颊烧出了不正常的红,眼睛周围的“烧伤”全部撕开,一双标准的瑞凤眼就暴露出来。
她几个月前还让他在京都乖乖等她。
结果现在呢,本应该在冼金楼的魁首公子跟她一起躺在冰冷的山洞里,烧的生死未知。
沈渺渺气急了,她狠狠咬住这人的唇,咬出血来才罢休。
“你一点也不乖。”谦王殿下的声音竟然是从未有过的哽咽,她一边轻手轻脚地帮他降温,一边道“谁让你来这么危险的地方找我的。”
这人不会跟以前一样利落地说“殿下,是奴的错”了,他就这么双目紧闭,虚弱又无力地躺在这儿。
沈渺渺将他滚烫的身体揽进怀里,小心避开了伤处,骂道“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若这小哑巴是任何一个陌生人。
死了便死了,他救过自己,她出去后会亲自为他立冢,会安顿好他的家人,甚至可以杀去骅朝帮他报仇。
再多的就没有了。
可这人是凌伏。
是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在了心里的人。
他偷偷跟过来,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了,自己却从来没发现过。
若他死了,沈渺渺不知道自己会怎么样,可能也会活着出去,可她却是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她一定会杀了骅朝所有的人为他陪葬,等她做完所有的事儿了,就回来找他。
一颗一颗眼泪滚下来,砸在男人苍白的面颊上,威风八面的谦王殿下此时眼眶通红,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将人紧紧抱住,好像是要锁住他在慢慢流失的生命力一样。
沈渺渺又给他喂了点水,换了冰块,也不嫌凉了,认真地帮他擦着滚烫的身子。
此时是一点睡意也没有了,沈渺渺抽噎着,可怜巴巴地同他说话“我原以为很快就能熬过去的,如果这个人不是你的话。”
“可怎么就是你呢”
若是你在,我会为你的伤担心地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我会心疼的好像这伤全在自己身上。
我会怕你死。
我以为自己把珍宝藏在了最安全的地方的。
沈渺渺擦了一把眼泪,自言自语道“别哭了。”
“哭有什么用,别哭了。”
她如同即将溺死的人抱着一块浮木,紧紧抓住了,死也不松手。
系统总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安静如鸡。
沈渺渺知道指望不上别人了,只一心一意留住她的小郎君。
“凌伏,我恨死你了。”她看着那人的眉眼,轻声道“我为什么要喜欢上你。”
她再也不能当一个潇洒的过客了。
“你别死,凌伏。”她紧紧贴着他的脸颊,又说“你死了,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我打算,功成名就地回去娶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