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蝉几乎迅速拉住顾让的手腕,在他说出更惹人注意的话之前,顶着周围人或惊讶或错愕的目光,快步朝电梯走去。
顾让没有丝毫的反抗,任由她拉着,只是目光偶尔看一眼她抓着自己的手。
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不是戏谑地、主动碰他。
之前以为她订了婚,即便他早已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可他怕那些人会说她的闲言碎语,所以从不敢在人前表露分毫。
而现在,他只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她的。
早就是了。
直到回到办公室,秦蝉才想起来自己还拉着顾让的手腕,忙松开他。
顾让伸手抚弄着手腕,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掌心的温热。
秦蝉没注意他的小动作,只皱着眉心抬头看他“刚刚为什么那么说”
顾让垂下眼帘仔细地看着她的眉眼,鼻尖,红唇,不再是一碰就散的幻觉,也不是别人的人,而是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的。
“我说的不对吗”他缓缓开口。
秦蝉看着手里的文件“这份合约我们在四年前就已经终止了”
“我没有同意,”顾让打断了她,“没有签字,没有销毁,且合约中明确表示双方都同意终止才算是真正的终止。”
秦蝉一时语塞。
四年前的顾让恨不得立刻终止合约,她怎么想到他会在四年后拿着合约来找她
“可你那时不是很厌恶这份合约”她企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那时是那时,”顾让抿了抿唇,从她手里将合约接过来,翻到倒数第二页,“按照合约,一方违约此合同将无限期延迟。”
“秦蝉,这份合约现在仍然是作数的。”
秦蝉还想挣扎“可当初是你说,宁愿从没遇见”
“对不起,”顾让低声说,骄矜的头微垂着,靠近到她面前,再次说了一遍,“对不起,秦蝉。”
秦蝉余下的话停在嘴边。
“秦蝉,”顾让低低地唤着她的名字,嗓音喑哑,却无比地认真,“四年前,你说你要我的时候,我就是你的了。”
他专注地凝望着她,清魅的神色像是蛊惑一般,一字一顿“我是你的。”
秦蝉怔住,站在那里静静地望着顾让,四目相对间,喉咙里像被堵住一样。
顾让迎上她的视线,喉结动了动,良久遵从着内心本能的想法,走上前去将她拥抱在怀中,下颌落在她的肩窝处,像一匹饥饿许久的狼,贪婪地嗅着她身上清甜的橙香,眼眶莫名的微热。
这是一个紧密的、大大的、不留一丝缝隙的拥抱,克制与禁欲全数消失,占有欲十足地将她笼罩在自己的怀抱与气息之间。
这场拥抱持续的时间并不长,顾让放开她,轻轻地替她将耳畔散乱的发拂至耳后“晚上我来接你。”
说完转身朝门外走去。
直到办公室门被关上,秦蝉才回过神来,看了眼房门,她忍不住凝眉沉思。
什么时候,当年那个克己的少年成长为眼前这个成熟的男人了
甚至隐隐有朝不要脸的趋势发展的倾向。
可转念秦蝉想到大堂里那些围观的人,以及顾让毫无克制地说出的那番话,烦躁地揉了揉眉心。
徐骏意发现这几天的老大未免有些太春风得意。
当然,他自然没把这些情绪表现出来,人前依旧一副冷淡疏离的模样,工作时照旧冷静无情。
然而私下时,他却总是一个人看着手机或电脑不知道在忙碌着什么,偶尔唇会极细微地弯起一抹弧度,转瞬即逝。
每每徐骏意看见,总会觉得后背冷风嗖嗖。
这天,徐骏意走进办公室,正看见顾让正认真地看着电脑屏幕,手偶尔在键盘上敲打几下,目光微垂,一副淡然清冷的模样。
本以为他在办公,徐骏意走上前刚要谈论事情,便看见顾让的手从键盘上收了起来,喉咙里溢出一声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