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这不就是当初婵婵在手机新闻上看到的那张让她有片刻失神的照片上的那个人
顾让抿了抿唇,垂眸看着秦蝉,眼神有莫名的情绪翻涌,沉静了好一会儿,他弯腰将她横抱起来,一步步朝公寓楼走去。
孟茵僵滞了下,忙跟上前去,直到走到公寓门口,孟茵熟练地输入密码,打开门,将秦蝉接了过去“顾先生就送到这里吧”说完直接关上了房门。
将秦蝉送到床上,脱了鞋子洗了脸,才发现冰箱里空空如也,除了几瓶冰水外,几乎什么都没有。
也是在此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孟茵皱眉,打开房门,依旧是顾让,只是此时的他气喘吁吁的,额头满是汗意,脸色煞白,递给她一份醒酒汤和热牛奶,声音嘶哑难听“麻烦给她。”
孟茵看了眼手里的东西,又看了眼停留在二十层的电梯,紧皱的眉微舒,却依旧只淡淡回了句“知道了。”
说完再次关上了房门。
直到看着秦蝉安稳地睡下,孟茵才松了一口气,起身下楼。
却在走到公寓门口时,孟茵停下脚步,皱着眉头看着停在不远处昏暗里的黑色轿车。
之前来婵婵家聚餐几次,每一次出门总能碰见这辆车,停在黑暗里,不知停了多久,不知何时离开。
她见过这辆车,只是之前不确定,如今则可以完全确定车主人是谁了。
沉思了几秒钟,孟茵上前,直接敲了敲车窗。
车窗徐徐降落,孟茵看着明显比上次见面瘦了一圈的男人,开门见山地问“你和婵婵四年前就认识了”
顾让看着孟茵,张了张嘴才发生声音嘶哑的厉害,只点了点头。
孟茵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说“那我还真不喜欢你啊。”
四年前,在河滩边看见婵婵的时候,她第一次看见一个人的眼神是空洞的。
甚至在和她说话时,她的眼睛都没有焦距。
那时的她在笑,在动,在言语,可她的目光却只有茫然,仿佛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自己该做什么。
过去三年,婵婵去了很多地方。
不是因为她喜欢四处游荡,是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儿。
她说,她没有家了。
这一晚,顾让回到尾巷路时已经凌晨四点了。
他坐在卧室里,看着书桌上偌大的地图。
大片的空白,夹杂着那些涂红的标记。
这个世界上,有一万三千八百六十一个城市。
太多了。
而那些标红的、他去过的城市,太少太少。
少到他总是找不到她。
总是找不到她。
孟茵最后说婵婵太需要安稳了。
秦蝉也说她想定下来了。
似乎,他真的只是一个困扰。
冰箱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就只剩下了酒。
就像回到了四年前的那晚,顾让安静地、一个人喝着酒。
不同的是,他的酒量在四年里好了很多,好到喝了很久都没有醉,清楚地知道,现在不是四年前了。
四年前他可以大醉一场后洗干净身上的宿醉,拼命地熬下去,以一个强大的自己去迎接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而现在,他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走下去了。
前路没有了目标,忙碌没有了方向,好像什么都失去了意义。
他看着晨曦破晓,看着阴云压城,看着天空复又变得昏暗。
直到敲门声响起,持续了很久后,房门被人用钥匙从外面打开。
徐骏意的声音大剌剌地传来“老大,把和华悦的合作推给我就算了,连公司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