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骏意原本说“撬墙角”只是一时嘴快,没当回事,可看到顾让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发,只留给他个过于孤寂的背影时,立刻胆战心惊起来。
他还记得过去四年,老大整天逼着自己忙碌的样子。
最初羲日还没有在香港上市,只是一个小破作坊,老大不接受顾家的帮助,自己出来创业。一周七天,能有六天半待在工作室里,只有撑不住了,才会回尾巷路的老房子里去休息。那段时间,老大熬得让人看着心惊,脸色惨白得像个鬼似的。
直到有天他去工作室,老大没在工作,只是闭着眼睛靠着椅背,意识游移,脸苍白,嘴却诡异的红。
去了医院才知道,是胃出血。
住院的那两天,他思忖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老大“秦美女去哪儿了”
毕竟青青的眼睛已经确定可以在半年后手术,虽然视力还是会很低,但能靠眼镜看清一些了;顾母的身体得到了良好的调养,已经可以自己行走。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除了秦蝉,再也没有出现过。
老大当时正靠在病床上敲代码,听见他的问题,也只是手停顿了大概一秒钟,就恢复了平静“走了。”
“去哪儿了”
“不知道。”他的语气始终淡淡的,表情也淡淡的,仿佛走的不过一个陌生人。
他之后再没有问过,偶尔不小心提到秦蝉,老大的情绪也没什么起伏。
只是徐骏意没想到,会再遇到秦蝉,而且,老大似乎还有不道德的想法。
“老大,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徐骏意走上前,拍了拍顾让的肩膀,“你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秦美女要是真订婚了,毁人姻缘不道德。”
顾让仍看着外面的风景,天晴阳光盛,河滩上也映起了一层光雾,波光粼粼。
“我知道。”顾让收回目光,转身拿起一旁的外套,见徐骏意仍看着自己,平静地说,“不会。”
周一早上,秦蝉周末熬夜赶了方案,又看了部电影,原本打算睡个懒觉下午再去酒店。
但还不到九点钟,手机就像催命符一样响了起来。
起初不想理会,但对方显然很有耐心,最终秦蝉从被子里伸出手来,声音不耐“喂”
“秦总,”前台的声音传来,“刚才有位姓陈的先生来,想要预定两间套房和清吧包厢,还说之后可能会有合作”
“让他和王经理谈,或是找孟总。”秦蝉打断了对方,前台甜甜的嗓音,此时听起来都没那么甜了。
前台迟疑“可是对方拿着您的私人名片来的,说之前与您见过面。”
“什么”秦蝉刚要反问,突然想起什么,“对方叫什么”
“陈晨。”
秦蝉的意识逐渐回笼,终于想起来这个人就是之前孟姨给她介绍的“格外俊美”。
当时自己信誓旦旦地说“名片可以抵不少优惠”,如今再不露面,倒显得她言而无信了。
“等我半小时。”秦蝉“痛苦”开口。
来不及化妆,秦蝉只简单涂了防晒和口红便直接开车去了酒店。
到酒店时,时间刚好过去半小时。
陈晨今天穿得较为休闲,正坐在大堂的沙发上翻看着一本财经杂志,偶尔喝一口面前的咖啡。
“抱歉,陈先生,”秦蝉走上前,“路上有些事情耽误了点时间,让您久等了。”
陈晨抬起头,将杂志放回桌上,站起身礼貌地笑了笑“是我突然造访,没有提前预约。”
等到二人坐下,秦蝉才问起对方的来意。
“有两个客户要来,对住宿条件的要求苛刻了些,就想到了秦小姐这里,”陈晨停顿了下,又继续说,“因为刚刚入职不久,部门也准备举办个欢迎会,之后包括一些庆功宴、公司酒会等等,可能会包场,就打算先和秦小姐谈好了,到时预约也方便些。”
秦蝉倒没想到,相亲竟然真能相到一个不小的客户。
虽然她不想和寰永牵扯上什么关系,但是寰永的钱是无辜的啊。
和陈晨沟通了一些具体细节,又谈妥了价格后,秦蝉便亲自带着陈晨去前台领了两间套房的房卡,边朝专梯走边半开玩笑地说“要是知道今天发生的事,那天一定请陈先生吃饭。”
陈晨也笑“那天只请秦小姐喝了杯咖啡,现在想想,是我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