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见他如此,心头一跳,脑中警铃大作,迟疑道,“你怎么了”
任权没有松手,却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吐字比往日要艰涩许多,仿佛是在压抑着什么。
“此间事已了,你若是想去旁的地方,明日就可以走了。”
少女心本是跳得飞快,此刻像被一盆冷水泼了下来一般,有些说不出的难过,她眨眨眼,无意识地动了动手指,对方却已经收回了手,闭上双眼。
仿佛沉睡一般。
“你”
“要赶我走”
没有回应,仿佛那个说她是他的人的,不是眼前的人。而那个轻若羽毛的额心吻,也不过是她的错觉。
任权静静地躺在那里,好像睡着了一样。
只有溪月知道,他没有睡着。
她咬紧唇瓣,内心的难堪快要将她吞没,一个念头快速地闪过,她按住床柱,手指慢慢蜷起。
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吱呀的关门声响起。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他偏头,喉咙再也忍不住一般,吐出一口血来。
越发衬托出他的容色苍白。
走了也好。
他动了动唇,似乎想要微笑,却是合上眼吐了一口气。
次日。
日光初升,任权躺在床上,感觉到了手臂的力量似乎恢复了些许,垂在被子外的手动了动,指间法力凝聚,将桌边的茶杯勾起。
摇摇坠坠往他的方向过来。
啪
任权僵住,看着半道坠落摔成碎片的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下一瞬,房间就被砰地一声推开,青年眼神瞬变,目光冷厉地扫了过去,却在看清门口站着的人时,愣在原地。
“你”
不是走了吗
溪月目光从摔碎的杯子上移开,见到他好好的,才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处理完碎片后,凶巴巴地来到他面前质问,“你有什么不能让我来吗”
“万一伤着你怎么办”
任权清俊的面上一片茫然和震惊,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昨日,对方不是才伤心得离开吗
“你为什么没走”他固执地重复,一定要得到答案一般。
溪月抿了抿唇,侧过脸不让他察觉自己发红的耳朵,佯装平静地反问,“我为什么要走我们难道不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吗”
她说着底气便足了起来,声音越发坚定不移,“虽然你这个人又恶劣又爱都忍,但你救我那么多回,我溪月也不是什么白眼狼,如今你一看就是出了什么事,我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悄然拿余光去看对方的神色,不料对方在短暂的怔然后有所察觉地转头,刚好对上她来不及收回的目光。
任权在小姑娘慌慌张张的神色里。
笑了起来。
这一笑,宛若日光划破黑夜一般,洒下黎明和勃勃生机,竟然一瞬间叫人难以移开眼。
溪月听到对方道。
“好。”
她揉了揉耳朵,试图将那抹酥麻去除,又重新给对方倒了一杯热茶,而后迟疑道,“你接下来要去哪”
任权润了润唇瓣抬眸微笑,又恢复了往日的疏懒,“你要跟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