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庸此人用处大些,拿捏了他,便是拿捏了丹阳长公主的命脉,丹阳这些天也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派人传话来,说要同她谈条件。
阮薇瞧着这棋局,看似豁然开朗,却又似乎峰回路转,道“夏侯这个人,我突然看不明白了。”
于初梦笑了笑“他用挑衅我,来逼我对夏秋灵出手。”
丹阳知道能打压于继昌的只有皇帝,夏侯自然也知道,皇后也能让丹阳万劫不复。
他哪是送个人给皇帝,他或许一开始,就是想把那些尘封的往事送到她这位皇后面前来。
无论皇后用何种方式,早晚会撬开夏秋灵的嘴。
往事呈现在她面前的时候,随之而来的,必定是对丹阳和于继昌的愤恨。
于初梦无所谓,“我不介意被他利用,反而,我还想感谢他,让我不必继续被蒙在其中,得以为母亲出一口恶气。”
阮薇问道“若是于大人,并不是来替夏庸求情的,你当如何”
又过了三天,于初梦才去太极宫见了父亲一面。
玄玮不太喜欢他们父女见面,却又装作很体贴的,给了他们父女单独相对的空间。
面对跪在面前的父亲,换在从前,于初梦早就热泪盈眶了。
可眼下,她态度很冷淡的说了句“本宫不宜见外臣,于大人怎这般不懂规矩,屡屡来为难皇上说要见本宫”
于继昌跪在地上,低着头哑然“夏庸可有伤到娘娘”
于初梦淡淡道“未曾。”
于继昌似乎松了口气,而后道“只盼娘娘金安。”
他不开口替夏庸求情,于初梦反而有些等不及了,她原本就想等父亲开口,怼他个无地自容的,可他偏偏没有。
“于大人要见本宫,就为了说这个”
于继昌身形微动,嗓子嘶哑“夏庸其罪当诛,娘娘不必顾及其他,只管赐他一死。”
于初梦一愣。
这该不会是父亲以退为进的法子
她没有答复,就淡淡的看着父亲,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来。
丹阳长公主走投无路,一定去找过他了,他也该知道,如今女儿已经原原本本的重新了这位父亲。
于继昌道“娘娘,臣昔年错爱过一人,致使发妻受尽冷落欺辱。后知错往返,二十多年如一日,只为弥补若欠,只求与发妻和一双儿女共渡一世。”
错爱,他说是错爱。
他说只想同发妻和一双儿女同渡一世。
于初梦没听出多诚恳的意思来,只等到父亲怎么峰回路转的,婉转的把话题引申到绕夏庸一命上去。
于继昌苦笑一声,道“初初,不管你信不信,从同你母亲过日子起,我就再也没有对不住她,不纳妾是为你母亲,并不是为丹阳,丹阳岂能同你母亲相提并论。”
这会儿,他突然不再喊娘娘,也不自称为臣了。
于初梦对他这番话仍然没什么感触。
丹阳那个疯妇当然比不上母亲,就是母亲那么好,他才更不应该为了丹阳,默认自己动了谋反之心,不去辩解,不去洗脱冤屈,以至于玄玮宁可力排众议,也不肯给他个重职。
于继昌话锋一转,道“丹阳她纵使有万般不是,可她在你出生之前,没与夏定逸圆过一次房。我和她约定维持见不得光的关系,就这样苟且一世。是我对不住她,我先对你母亲动了心,辜负了丹阳。她从此性情大变,抱着庸儿跳河,上吊,割腕,用命逼我回头,是我不肯,我执意选择了你母亲,要同她一刀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