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先皇要灭墨金山庄简葵与定王不由得互相看了一眼。原来,他们一路艰苦摸索,以为太子才是幕后之人,竟是猜错了不过,如今才知道这个,也没有什么用了。他们都是皇后的俘虏,牢牢的捏在她手中,还能如何呢
简葵心中却是有恨的。她本可以淡然处之,但是一想起自己那无端失去的孩儿,便是一阵辛酸,忍不住冷笑一声,说“事到如今,实在不需要你为我求情。我不信鳄鱼的眼泪,也并不领你这情。”
范成福却哀哀道“以往是爹爹身不由己,溪儿你不要恨爹爹”
范荷却不敢置信的瞪着范成福说“爹爹你疯了不成这贱人如今可是墨金山庄的人,是谋逆反叛的罪魁祸首,你竟为她求情”
范成福苦苦劝道“荷儿,她是你姐姐,谋逆反叛的是墨金山庄,她也是被牵连在内的”
范荷红了眼睛,说“爹爹你莫要再说了如今我好不容易有出头之日,断不能让她毁了我的前程”
皇后见他们父女两个有了分歧,不由得兴奋起来。她终年压抑,又老年丧子,早就心理扭曲了。前番能逼琼王弑母,便可见端倪,于是缓缓的放下手中的剑,说“荷儿,来,乖孩子,来,你来杀了她,母后这就封你做皇后,保你一世的荣华富贵”
“不”范成福忙膝行两步,朝范荷说“荷儿不可自家骨肉,不可自相残杀啊求皇后娘娘收回成命吧”
范荷却已是红了眼睛,哪里理会他的苦口婆心,只举起那柄闪着寒光的匕首,一步一步的向简葵走去。简葵下意识的后退着,却没有注意到身后二王妃的尸体,一下子被她逐渐僵硬的腿绊住,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按在了冰凉粘腻的血泊里。
范荷见她跌倒,更是阴冷一笑,挥起匕首
就往下猛刺。随着定王和王妃的惊叫声,一阵寒光闪过,只听当的一声,那匕首竟应声落地,滚入了血泊中,随即,那范荷也斜斜的往下倒去。
这变故来得实在是快,众人都反应不及。范荷在简葵眼前慢慢倒下,如同慢镜头一般。简葵却终于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众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脸上,只见她一脸血痕,十分可怖。范成福更是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瘫倒在地的范荷,由于殿内烛火正随着冷风晃动,明灭不定,众人看不清方才发生了什么,只是一阵惊呼。
简葵摇摇晃晃的站着,头上的孝帽已被风吹落,一头乌丝尽数散在背后,那仙童般皎洁的小脸上如今血痕遍布,又带着一点点的微笑,看着竟比范荷的阴冷更可怖。范荷躺在地上,嗓子里咯咯有声,断断续续的问“为为什么”
简葵不顾扑上来的几个兵士,举起手里正折射着寒光之物正是那把周磐在青州城时送给她的连理枝。她一直戴在头上,前番被二王妃指到之时,已是偷偷拔了下来,藏在袖内。因为前番旁边的兵士过多,她一个女子,又没有功夫,自然不能硬来,所以一直没有露出来。如今被范荷逼得千钧一发,只能条件反射一般朝她刺去,不想竟真的刺中了她的左胸,反杀了她。
直到范荷那炙热的血喷溅在自己脸上,她才猛然醒过来。此刻,范荷已然是躺在地上,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她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晚了,只好强压住心头的恶心与眩晕,朝范荷说“我本不愿伤你,但你又何曾想过为我手下留情这银簪刺心之苦,我曾吃过,如今也请你尝一尝”
皇后已是从错愕中醒过来,哈哈大笑道“范溪,你这贱人真是心狠手辣,竟对自己妹妹下此毒手,倒是让哀家刮目相看了。来人,给我把她拿下,她竟杀
了哀家处心积虑选择的新后,哀家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她”
范成福却是连滚带爬的扑到范荷身边,摇晃着她,声嘶力竭地道“荷儿荷儿,你醒醒不,她还没死,传太医,太医”
旁边的士兵一溜烟去了,随即拎了一个老者进来。范成福这才缓缓的站起身,朝着被士兵牢牢辖制住的简葵走去,用一双狰狞的红目瞪着简葵吼道“你范溪你疯了不成,那是你妹妹”
“我妹妹”简葵被夺去了手中的银簪,却毫不惧怕的冷笑道“你口口声声叫我范溪,可是你把我当过范家的人么你们范氏一家,累及了我多少从你,到范江,到范荷,又有谁为我想过你们究竟为何,要对我这样无情”说到后来,她竟流出了眼泪。这种委屈怨恨,原来是发自灵魂深处的,来自范溪自己的。
范成福上前一步,抬手在她脸上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心痛的说“不孝女,我要你何用早知你如此心狠手辣,方才都不该心软,为你求情如今荷儿若是救活便罢,救不活,你便下去陪她”
话音刚落,那太医已是颤颤巍巍的说“回禀皇后娘娘,这姑娘已是已是没救了胸前的伤口倒还不算深,只这喉间银针着实要命”
喉间银针简葵不敢置信的看向范荷的尸体,果见她颈间一丝银光,若是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顿时明白了,这定然是方其致见她危在旦夕,暗中助她的。她以为是自己的银簪刺得深准,其实是有方其致的银针在先,她才能得手。这样想来,她便朝方其致投去感恩的一瞥。
方其致也微笑点头。他本就是蓄势待发,但因为目今殿中皇后带来的人太多,他只剩四五支银针而已,因此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不但救不出简葵,二人反会成为众矢之的,更无法逃脱。如今见简葵命悬
一线,自然是不再多想,立刻出手,只不过因为简葵也出了手,所以大家都以为是她杀了范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