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便听到一片哗啦啦的金属声,乃是宝剑出鞘的声响。在场的所有皇子公主,皇室宗亲,除了定王夫妇与琼王以外,都纷纷的后退。简葵见状,也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偷偷看向嘉合公主。嘉合亦是察觉到当前的情况不太妙,正偷偷的往右侧挪动。简葵与方其致二人自然也是忙跟着她往右侧去。不管她要去哪里,反正不能留下自己二人呆呆的站在原地,否则他们岂不是众矢之的
原来是琼王的人已是利刃出鞘了。琼王怒道“三哥,你可知如今这话,乃是抗旨谋逆”简葵内心好笑,这琼王总算不再躲在他妈妈背后了,也开始正面掰头了
“抗旨谋逆子虚乌有的圣旨,假传的口谕,何来抗旨之说至于谋逆六弟,你且先得了这天下,再与本王说谋逆之事”定王收起了闲闲的语气,怒道。
琼王阴侧侧的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既如此,你我兄弟也只能反目,拼个你死我活而已”
定王亦是不甘示弱,只大喝一声“如今本王便要与你争上一争来呀”说毕一挥手,从殿外传来隆隆的声音,竟是脚步声随即,只见一大批披坚执锐的兵士涌入殿内,朝琼王的人冲去。琼王的人亦是不甘示弱,也纷纷冲了上来,一时间,殿内外打杀声顿起。
殿内的王室宗亲已是顾不上体面了,纷纷惊慌失措的尖叫哭泣,四散奔逃,抱头鼠窜。因大殿内有不少廊柱摆设等物,大家便都寻了角落来躲避,尽力缩小了自己的存在,生怕被殃及无辜。嘉合公主本在琼王身侧,见定王的人冲了过来,琼王亲自上前应战,也只好也偷偷向后避去。
此时殿内俨然成了人间修罗场。许多躲闪不及的宫人被刀剑砍在身上,鲜血四溅。又有一些兵士被锋利的刀剑砍断了手脚,发出
撕心裂肺的叫声。一时间殿内充斥着男人的哀嚎,女人惊慌失措的尖叫哭泣,到处是鲜血,到处是刀光剑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腥味,是金属与血的味道。
简葵已是吓呆了,被方其致拉着往角落里躲避,堪堪躲过一把挥来的大刀。若是慢一秒,她只怕已是人头落地了。嘉合公主亦是呆了,此时殿内双方早已杀红了眼,况且她穿着白色素服,又戴着孝帽,在这昏黄的灯火中,一时之间也认不出来是她,便朝她也砍来。
方其致一手拉着简葵,一手揽住嘉合的腰,把她二人带到一个柱子后,自己则把手探向腰间,不知从哪里竟取出一把细细的银针来。这柱子在墙角,倒是极为隐蔽。方其致把二人藏在身后,自己挡在头里,防备着杀过来的兵士。
有了他的保护,嘉合和简葵二人方从前番的惊愕中回过神来,嘉合顿时哭了起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母妃与哥哥何时竟有了这样的准备,不与我说”
简葵也无暇安慰她,只伸头看着外面的战局。说时迟那时快,此时战局已是过半,定王的人马显然是有备而来,已是占据了上风。刘贵妃埋伏在殿内的人本就不多,此刻已是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了。此时殿内已是一片狼藉,地上尸首遍地,又有无数人的哀嚎声,眼看就要分出胜负了。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又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喊杀之声,显然,有援兵到了。
定王的神色本已有几分胜券在握的轻松,听到这喊杀声,登时与定王妃相视一眼,脸色大变。从他的脸色中,简葵便知道不妙。她努力的在殿中寻找周磐那高大的身影,竟没有,不由得抱了一丝希冀,那外面的援兵,怕不是周磐的人若是的话,只怕便能一局定乾坤了。
随着一声巨响,大殿的门轰隆隆的被撞开,涌进来乌压压的数不
清的兵士。仿佛是蚂蚁一般,又仿佛是肆虐的蝗虫,永远也数不完似的。这些人冲进来后,便冲向了定王。显然,并不是周磐的人。定王见状面如死灰,只能奋力抵抗着。可是纵使他再英勇,他手下的兵士再以一当十,如今也是败局了。
仿佛是一个世纪过去了,殿内渐渐的安静下来。简葵被血腥味熏得头昏脑胀,却也是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见定王被五六个兵士制住,脖子上还横着两把寒光闪闪的大刀,他头发凌乱,身上衣服已是破了多处,露出里面的伤口来,好几处的伤十分严重,已是把周围的衣料濡湿,还在往外流着血。定王妃在他身侧,亦是被三四个兵士牢牢制住,也是一脸狼狈,并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定王的人到底还是英勇的,此刻虽然自己落败,那琼王也好不到哪里去。此刻琼王亦是一脸的鲜血,浑身上下更是没有一处好地,配上那蓬乱的头发,显得表情愈发狰狞了。他见胜局已定,便呸的吐出一口血水,把手里滴血的宝剑往地上一掷,一屁股坐在大殿的台阶上,手捂胸口,痛苦的咻咻喘着气。
倒是刘贵妃,因着有人护卫,倒还算体面,此刻缓缓的从藏身的龙椅后面站了起来,看着下面尸山血海的一幕,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定王此刻虽是被押着,却是一脸的桀骜不驯,仿佛是闲庭信步一般,讥嘲的看着站在上首的琼王母子,啐出一口血来,说“很好,很好,六弟,叫本王刮目相看啊”
琼王却是露出一口带着鲜血的牙齿,狞笑道“三哥,你苦心筹谋了这么许久,没有想到有今日吧你在宫外有那么多兵力又有何用,我们的战场,终究还在这大殿上。”
定王不屑道“本王是没想到,你们竟如此丧心病狂,敢在父皇灵前动手,如此的急不可耐,竟不
怕父皇在天之灵寒心。”
“寒心他活着的时候便昏庸无能,如今仙去,还能奈我何常言说,兵贵神速,若不如此,怎么能杀你个措手不及呢”琼王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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