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见那郎中站起身来,擦了擦汗,长叹一口气,说“寨主这伤口如此深,最是怕大动。这样的伤,这样奔波劳累一日,还能保住一条命,实属寨主福大命大,身体强健。若不然”
周磐只淡淡的嗯了一声,说“既没事,你下去罢。”
那郎中收拾了医箱,又不放心,回头叮嘱道“寨主,老朽已是开好了药,只需按时煎服即可。老朽再说句不该说的,今日虽是寨主大喜,但那伤口着实禁不住大动,还需还需忍耐则个。”
一句话说得站在纱幔后头偷听的几个人都脸色爆红,茵茵更是偷笑起来。周磐则是黑了脸,咬牙道“下去”
那郎中忙背起医箱,转身便走,生恐自家主子爷追上来算账一般。刚转出纱幔,看到简葵立在那里,又躬身行礼,问道“不知姑娘”想了想,又忙改口道“不知夫人前日受的伤可好些了”
简葵正脸红,听他说及此,才想起前番夏娘子之事,笑道“都快好了,多谢大夫记挂。”
那郎中点点头,又说“虽是皮外伤好了,胎气却已受到震动,需好好将养一些时日,切记,和寨主一样,不可大动。”
简葵听了,登时明白他的弦外之音,脸色更是爆红,忙点头不迭,说“谨遵大夫的嘱咐。”话音未落,只见周磐已然强忍着伤痛,披衣起床冷声问道“你何时受的伤伤在何处郑献为何没有禀报给我”
不待简葵回答,那郎中便躬身答道“夫人前日摔倒,幸得身体强健,才保住了胎儿。这妇人孕中摔倒乃是大忌,轻者胎气震动,于母子不利。重者胎儿不保,乃至母子俱损”他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周磐一掌击在旁边的廊柱上,冷冷的问茵茵道“你是如何伺候夫人的郑献呢给我滚进来”
茵茵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后面的丫鬟婆子也匆忙跪了一地。郑献在外头听得,一时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该进,只好假装不在,只隐在暗处,默默听着。茵茵瑟缩着答道“主子爷,是奴婢连累了夫人,她为了救奴婢,才被夏娘子的婆子推倒,求主子爷责罚”
周磐听了这话,双眼危险的眯起来,说“夏氏你细细说来”说着,他捏紧了拳头。那指节发出咔哒的声响。
简葵看见他胸前露出的白色纱布,慢慢的又浸出血来,皱眉道“大夫才说了你不可大动,给我回床上躺着去。如今夜深了,这都闹了一日,有事明日再说,你们全部都下去吧。”
一众人等哪里敢动,都老老实实的跪着。那郎中更是缩了头,安静的站在门旁,随时准备逃走。
“既都不肯说,去把夏氏带来,我亲自查问郑献呢把郑献也叫来”周磐怒道,一时怒气上头,竟一阵眩晕,险些跌倒。简葵忙上前扶住,只觉触手滚热,再一看,他的双颊已是现出异常的红晕,显然是发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