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把背篓放在院内的桌上,回身去房内取医箱去。简葵无奈,只好去净了手,也乖乖的跟着进去了。
周磐如何肯让他们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也不对,茵茵正跟着呢。不过茵茵在他眼里一向是个透明的存在,于是也紧跟着踱了进去。郑妈妈一见,也忙丢下院内看戏的人等,跟了进去。
简葵一回头,见身后高矮胖瘦站了一圈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伸出手腕来,有气无力的说“师父,若要开药,烦你开些好喝的,我最怕喝那些苦药了。”
方其致轻轻的把手指搭在她脉上,微笑道“既是药,自然是苦的,哪有好喝的呢你难道不知,良药苦口利于”一句话没有说完,他忽然露出惊诧之色,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在确认什么一般。
见他忽然如此,屋内几人同时开口问道“怎么了”
方其致只摇头,示意几人安静,又细细的听了一会脉,才长长的吁出一口气,一脸凝重,慢条斯理的收回脉枕。
周磐等人皆紧张的盯着他的表情,却不敢开口询问,只有简葵察觉不妙,问道“我是有什么不治之症么还能活几日”
听了这话,周磐一阵晕眩,跨前一步,一把抓起方其致的衣领,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
方其致却毫不在意他的威胁恐吓,只淡淡的拂去他的手,回头看着茵茵,问“你这粗心的丫头,你家姑娘的葵水迟了多少日子了”
忽的一下,一屋子的人都把目光看向茵茵。茵茵如芒在背,结结巴巴的说“上上个月是十三来的,今日今日已是二十五了”
简葵听了这话,登时想起这茬,愣在当场,只觉自己的头脑嗡的一声炸开了。她该不会
周磐仍是不明就里,急急的问“方其致,你给我说明白点,到底是何病症,要不要紧”
郑妈妈却回过神来,激动的双眼冒出泪花来,冲过来一把抱住呆愣的简葵,儿啊肉啊的叫着,哭道“你这傻丫头,怎的傻到这般田地啊这分明是有喜了,这可如何是好啊你尚未婚配,如今有了这腹中孩儿,可如何说得清”
说罢,不待众人有反应,又冲到周磐面前,气狠狠的说“姓周的,若不是你前番对我小溪儿如今,她既有了你的种,你若是个男人,便给我有担当些,要为我家小溪儿母子负责”
周磐听到这话,只觉心跳一窒,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他呆呆的看着面前又哭又笑又怒又恨的郑妈妈,又看看一脸淡然微笑的方其致,再看看一脸煞白,如遭雷劈的简葵,仿佛时光静止了一般,半晌,他才反应过来,一阵狂喜冲击了他的心脏。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狂喜,如同烟花般在他头脑中炸开,几乎让他窒息。
他手忙脚乱的冲到简葵面前,蹲下身去,与她视线齐平,含泪道“你你”接着,竟哽咽了,只一把把她揽入怀中,紧紧的抱着,说不出话来。简葵仍是呆呆傻傻的,任由他抱着,心内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恍惚中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方其致看他这样情景,也替他高兴又莫名的难过,伸手示意郑妈妈与茵茵跟自己出去,只留他二人在房内,又轻轻的为他们关上了房门,同时,也彻底的关上了自己刚刚打开一条缝隙的心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