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荷一直在旁边四处打量,听了这话忽然冷笑一声,说“长姐怕是压根不想帮我们吧。如今单看你住的这个院子,豪阔奢靡,便知道你在此地位不同寻常。再看你穿金戴银,哪里有人质的样子想来帮我们说句话也不是什么难事,还是你甘愿看我们在后院受辱上次看你跟寨主说话便颇为熟络,怕是早就使了狐媚手段,爬上了寨主的床了吧”
简葵还没说话,便听吴氏喝了一声“荷儿此等话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可以说得的么”
李氏也拦住说“你这丫头,说话没遮没拦的,她是你长姐,便是寨主看上了,做了主子娘子岂不好非要和我们一样都关在后院,哪里还有什么盼头”
范荷回头争辩道“我又没有说错,她到底凭什么我哪点比不上她若是寨主要娶压寨夫人,也该是我爹爹去年接她来青州的时候,还是个黄毛丫头,登不了大雅之堂的穷酸样子,娘亲难道不记得了今日我反被关在后头,囚犯一般,她倒比我过得好,穿金戴银,吃香喝辣,我不服”
简葵在旁边冷眼看着她们几个争吵,算是看明白了,这几个人分明从未把自己放到眼里过,想来之前在家也没少受她们的磋磨,不由得心里升起怒火,但是面上不露,只等她们说完,才笑着说“两位姨太太也别争了,她说的也不错。凭妹妹的姿色,若是给寨主看见了,便没有我的事了,可这凡事都要讲个先来后到,当初你们又为什么丢下我逃走,让我白白占了这个先机呢”
一句话噎得三人无言以对,沉默了一刻,范荷才语带讥讽道“莫说长姐怨恨爹爹不带你走,连我也是怨恨的,你素来不得他喜欢,且已是被张家下了定的,有了婆家,便是是他家儿媳。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算不得范家女儿了,丢下你也便罢了,怎地如今连我也舍下了”
嗳又哪里来了个张家简葵一惊,看向茵茵,茵茵也吃惊的回望着她,两人皆是无言。
范荷见她如此表情,立刻回过味来,说“长姐,寨主不会不知道你是有夫之妇吧你竟敢隐瞒婚事去攀他的高枝爹爹已是收了张家的聘礼,你如今却和这寨主不清不白,勾搭成奸,若是让张家知道了闹起来,你本就名声不好,也倒罢了,但是这寨主强占他人妻室,倒是他怕也颜面扫地,饶不了你的。”
简葵心里暗骂,什么叫我名声不好,什么叫隐瞒婚事,别说他不知道,我自己也不知道啊这又冒出来的亲事是什么鬼,张家又是谁啊
不过这事已经到如此地步了,也只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从容笑道“爹爹收了人家聘礼,到时候交不出女儿去,自然要退还给人家聘礼,干我何事啊若是张家闹的急了,便把你嫁过去也是一样的。你不也是爹爹的女儿么虽然只是个庶出,人家嫌弃起来,未必肯要你,但是事急从权,也只能挂羊头,卖狗肉了。”
范荷一听,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庶女也罢了,还敢骂自己是狗肉这哪里是以前那个老实敦厚,软弱可欺的范溪立时竖起柳眉骂道“范溪,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还想让我替你嫁给那个浪荡公子你做梦”
骂完想想不过瘾,又勾起一抹笑容说“哦,对了,爹爹即便愿意,我也是替不了你的。那张秀春与你私会过这么多次,怕早已勾搭成奸,连你身上哪里有胎记都记得清清楚楚了吧我一个清白女儿,可是断断做不出这样败坏门风的事”
简葵一听,内心不由得感慨,我之前竟这么奔放吗不不不,一定是她在污蔑我。毕竟初夜落了红,那婆子看过,周磐亦是知道的。
想到这她一阵脸红,忙摇摇头,把这些想法从脑海里赶出去,冷笑一声说“你也少在这血口喷人,这些莫须有的事,我都懒得和你掰扯。我本以为你们是来看望我,商量一下如何自救的,不想竟是找我吵架来了。既是有力气吵架,我看寨主还是对你们太好了,若是饿上几顿,再用一用刑,你们想必就没有这个心情来造我的谣了。”
一听要用刑,范荷不由得后退几步,吃惊的盯着简葵说“不,不可能,你敢”
简葵缓缓的站起身,一步一步靠近她,压低声音说“你猜我敢不敢”
吴氏忙上前挡在范荷面前,说“大姑娘,荷儿还小,说话不妨头,我回去好好管教管教她。你是姐姐,莫要与她计较。”
简葵把脸转向她,说“是吗她还小,你不小了吧。她方才污言秽语诋毁我的时候,可没有见你上来管教。这么十几年,她都这么大了,不见你管教好她,如今只好我这个做长姐的,替你管教她了。”
看见她们母女惊恐的脸,心里暗暗的叫爽,叫你们欺负老实人,如今我简葵狐假虎威,非得借周磐的势,好好的整治你们不可。
想谁来谁,便见院门一响,周磐健步跨了进来。屋内乱着的几人纷纷回头望去,简葵一眼便看见那英挺的身姿,便转过身朝他一笑。范荷正在惊惧之中,正好看到周磐进来,如此挺拔巍峨,如天神降世,更是心动不已,立时忘了和范溪的争吵,忙伸手把额前的几绺青丝又整理一番,端出媚笑,朝他抛去。心道范溪这样的货色他尚且能看上,没道理不喜欢自己的绝世姿容啊
谁知周磐竟没有看她们一眼,如同她们透明人一般,径直走到简葵身边,说“方才在前头有事,听说你叫来了范氏的家眷,便来看看。”
简葵回头望了望后面的三人,冷笑一声说“是我的错,竟是招了一堆仇人进来。”
吴氏忙忙赔笑道“大姑娘气性也忒大了,不过是妹妹无心的说了几句,惹了你生气,便是你骂她打她都使得,如何便说是仇人了呢咱们说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