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父子三人皆沉默间,外头悄无声息地忽然进来了个人。
朱元璋抬眼瞥他,见是面熟的仪鸾司中人,才缓了缓面色道:
“怎么,何事?”
负责跑腿的自然不会是仪鸾司的太高层,只是个百户而已,但仪鸾司一年到头都直接对皇帝负责,就是再底层的小喽啰也见过皇帝。
于是这百户也不怯场,上前几步,双手举过头,将一张卷起来的纸条呈上:
“禀陛下,此乃蒋千户所传密信,臣从宋家而来,路上未曾打开过。”
“还请陛下御览。”
宋慎那儿的消息……蒋瓛传过来的?
已经跟蒋瓛相处过且较为了解他的朱元璋,知道蒋瓛是个看着粗实则细心的人,他在宋慎家若是没听闻什么重大消息,不会这么深更半夜传信回来。
朱元璋没啰嗦,径直接过了纸条展开细看起来。
扫了几眼,他眼睛忽的瞪大。
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才意识到这里还有一个仪鸾司的百户,虽然是值得信任的人,可归根究底,这件事太过重要,谨慎起见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为妙。
所以朱元璋先是让这百户去外头等吩咐,待武英殿内只有他们父子的时候,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你们可知,这里头说了什么?”
朱元璋看了两个儿子一眼,倒是没期望他们能猜到内容。
毕竟这密信里的三言两语连他看见时都被镇住了,若这俩崽子能猜到,那他可就要考虑考虑宋慎家是不是还有他们的眼线了。
而朱棣心里微微动了动。
仪鸾司和自己的信任程度哪个更高,他自己心里还是有点数的。人家仪鸾司是父皇亲自培养出来的刀子,只对皇帝负责,言听计从,而自己只是个历史上会造反成功的皇子,若无必要,父皇为什么会将仪鸾司的人赶走,让自己留下?
那就不得不考虑下自己的仅剩价值了。
思忖片刻,朱棣谨慎问道:
“父皇,这里头的事,是不是跟军伍,或是北平那边有关?”
朱元璋没想到他还真能猜个遍,颇为惊讶地瞥了他一眼: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
朱棣恭敬拱手:
“儿臣不才,这辈子如今感兴趣的唯有军伍一道,说实话,不论后面发生了什么,但只要大哥在,儿臣就愿意当他的马前卒,替他率军攻打荡平边关蛮夷。”
“如今您愿意让儿臣留在这里,除了军伍,或是与儿臣的封地北平相关,儿臣实在想不到其他理由了。”
这小子,愈发上道了!
朱元璋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错,正是如此!”
“今天傍晚,徐允恭去了宋慎家中,似乎是听过了张唯的意见,想跟宋慎关系搞好些,奔个前程的事情,他要能做得好,咱这当长辈的也不会拦着。”
“期间,徐允恭差点将藩王回京的事情说漏嘴,好在蒋瓛就在房梁上施以警告,他才闭嘴给圆了回去。”
“好在宋慎也没在意这件事,他转而告诉了徐允恭一件事,说以前在书上看见过一个图纸,是一种叫燧发枪的火铳,但其小巧精致,不用火折子,只需手指在铳身一扣便能点火击发,还问徐允恭要不要帮他弄一下。”
“你们说说,这种好东西要不要弄啊?”
朱标陷入沉思。
而朱棣……
朱棣呼吸都急促起来了。
他从小就喜欢行军布阵,甚至在他眼里,于凤阳练兵的这一年,比他以往在应天府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日子过得还要更加舒心。
如果不是有这一次父皇的紧急召回,朱棣一直觉得自己以后就是大哥的征北大将军,他将会在燕地镇守北方要塞,平时可管辖地方,战时则率大军驰援,也不想多的什么——
打仗,打蛮子,就是他一生所求!
而朱棣当然知道,对付马匹,火器的作用更多在于惊吓,在于被攻城时可以固守反击,可真要论起在战场上灵活使用,那就多有不足了。
碗口那么大的火铳,需要用两轮车拉着走(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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