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峡谷朝前走了大约两华里,云锦听到了溪流的声音,寻声奔去,便看到一道小溪流从两山夹缝中奔流而下,水流湍急清澈见底
云锦饿虎扑食般扑到溪边,蹲下身去,掬起溪水狂喝了几口,又洗了脸。
顿时,水面上倒映着一张清秀的小脸儿,这是自己
云锦被自己惊艳了
正当她想再臭美时,一道身影飞落逼近过来,吓了云锦一跳,赶紧拉开架势准备战斗,在前世她可是受过专门训练,擒拿格斗射击都不在话下的。
凌春见她这付紧张模样,知是误会了,忙躬身抱拳,“姑娘,请去看看我家主子”
“你家主子”二十岁上下身形精壮,黝黑脸膛浓眉细目,之前绝对没见过此人,云锦将信将疑,摆着架势。
凌春想到主子那句“不准靠近她”的话,赶忙退后几步,再施一礼道“主子中箭毒发,昨夜突生高热,姑娘莫要推辞”
敢情是那位冷面美男啊一夜之间又换侍卫了哼,身受重伤不发高烧才怪云锦不急不徐将葫芦洗净了,用手按住“咕咚咕咚”灌满水,直起腰身就走。
“喂”一把长剑突然架到脖颈,“姑娘还是去一下的好”
云锦脚步一收,嗬,软的不行来硬的,刀架人家脖子求人,还真是没天理了
好女不跟男斗医者父母心,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云锦摆手示意凌春头前带路,凌春面色一松,收剑前行,忍不住多嘴,“在下昨日帮姑娘打果子呢”
“噢,原来是你呀,这么说你是做好事不留名喽。”敢情那柿子是这小子打落的,果然好身手。
“自然”
云锦冲他翻了个白眼,哼,做这么点小事也挂嘴上
帐篷内,奚星辰双目紧闭昏沉沉地躺着,身上盖着一条毯子仍冷得浑身直抖,脸色腊黄,嘴唇干裂。身体难受心里有一股怨气,不该听那女人的,否则此刻也不会困在此处了。
那女人昨日包扎时手法利落,该是懂些医术,只好命凌春找她过来。他心里有一丝不悦,不想叫她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可这伤势实在等不得。
云锦随凌春赶到这处隐秘的山坡,由凌春引着直接进了帐篷。侍卫凌夏守在主子一旁正焦急万分。
这美男到底有多少人伺候啊
云锦心里腹诽,走到跟前伸手探探奚星辰额头,果然滚烫。随着切脉,云锦神色肃然,“你病情挺严重,若不及时清毒退热的话,恐怕性命不保”
奚星辰听了闭上眼。凌春急得抱拳施礼,“姑娘,救救我家主子”
我也想救啊,问题是这年头,这情境,没药品又没医疗器具,任啥没有一穷二白,如何诊治啊
云锦不由得头大,眉头微皱。只能硬着头皮了,云锦问凌春,“盐巴有吗”
凌春点头。
云锦也不迟疑,命凌春拿来盐巴用水稀释了,扯开包扎的绷带,云锦用布巾沾着盐水擦拭伤口,指挥凌春冷水弄湿汗巾搭上男子额头降温。
想起藏身处的山洞内有白酒,云锦连忙吩咐凌春叫人去取。凌春给了凌夏一个眼色。凌夏抄起一个竹筒。
“喂,别吓到李妈了”不等话音落地,凌夏早闪身没影子了。
云锦下手专注,快速冲洗伤处,盐水擦清伤口很痛的,奚星辰暗自咬牙,竟一声没吭。
冲洗完毕,云锦麻利地重新包扎好伤口,心内着实佩服这家伙能忍。
很快,凌夏白酒弄回来了,云锦给他俩示范,将白酒用温水稀释了,拿布巾浸湿后给男子颈部,双侧腋窝,手心脚心等处反复擦拭,物理降温。
一个时辰后,奚星辰体温终于降下来了,帐篷内铺着一条虎皮褥子,既保暖又防潮,奚星辰呼吸渐渐平稳,云锦暗自松了口气。
忙了一上午早累了,云锦走出帐篷。放眼望去,山峦起伏,树木葱郁,阳光照到身上暖融融的。
她伸展一下腰肢,唉,既来之则安之吧,好歹咱重活一回,活在当下吧
云锦心情稍好,不由低声哼唱起来一棵小白杨来。
帐篷内,凌春,凌夏全听傻了,二人屏住呼吸,如听天籁,这是啥曲子,这么好听,从来没听过啊
可能是觉得有侍卫在,云锦放松了警惕,一时忘乎所以了。
唱罢小白杨,接着又来了一个泉水叮咚响。
其实歌声早把奚星辰惊醒了,他闭着眼,认真地听着,心里不由一动,这么好听的曲调,无论在京都还是边塞,为何他从来不曾听闻
尤其在京都,有时被五皇弟拉了去灯红酒绿之处,这般动听的曲儿竟从未听闻,自己这个王爷,还真是白当了
云锦顾自娱乐了一番,哪里想到奚星辰在心里早已千回百转了
眼看要晌午了,云锦迈着轻快的步子进了帐篷,再次为奚星辰把脉,嗯,情形稍有好转。
“你,到底是谁”奚星辰睁开眼,冷声问她。剑眉下,双眸似一泓深潭摄人魂魄。
“醒啦”云锦不理会他的问话,端着碗用汤匙喂他喝水,“这位公子,你看啊,我们素昧平生,小女子我呢,不顾男女大防,为你疗伤治病,也是十分辛苦了,你是不是得付我一笔诊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