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他还不熟,陌生人之间的接触,雪微一般很抗拒这样的接触,但是那天他没有躲。
闻蛮的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很温柔的一双手,肌肤很柔软。
那触感让雪微想起他的母亲,童年时也曾这么触碰他。
他的眼泪忽而冒了出来。
闻蛮收回手,被这蹲在地上的小孩哭得措手不及“”
他跟着蹲下来,看了他半天,问道“你怎么了”
“没有。”雪微胡乱擦着眼泪,声音哽咽,过了很久之后才说,“就是你很像我妈。”
闻蛮“。”
他哭的时间不长,因为他不是喜欢沉浸悲伤的人。雪微很快就不哭了,并且觉得有些丢脸。
他居然在陌生人面前喝醉,还哭了。
闻蛮看到了像没看到一样,他蹲在他身边,轻轻问他“回哪里去你是不是在住院还是病好了”
“病好了,但是以后还要住院。”
雪微听说。
他又说“但是今天可以出来住。”
闻蛮听了半天才听懂他意思,随后问他,声音还是轻轻的,哄小孩似的,“那你住在哪呢我们要送你回去,该送你回哪去”
雪微“我不知道。”
闻蛮正想建议回医院的时候,就听见雪微说“可我也不想回医院。”
闻蛮“好,那就不回医院。”
后面发生了什么对话,雪微已经记不太清了,因为喝醉了,他只记得最后闻蛮和黑白把他带回了他们租的屋子里,给他分了个小房间,让他在那睡了。
他仍然记得那天闻蛮的脸。那么高的人,蹲在他身边,一双眼冷静又温和,街边灯火璀璨,远处的车灯迷蒙。
他对他有一种他从来没有遇到过的,平和从容的耐心和宠溺。
这个梦快要结束的时候,推门的声音惊醒了他。
雪微想睁开眼睛,但是他发现自己居然睁不开眼睛,他的脑子迷迷蒙蒙的,浑身都很沉重,什么都记不起来,一动也动不了。
“闹闹,我进来了我敲门你没听见。”an在门口咳嗽了一声,“这就睡了闻蛮说就算你睡了也把你叫醒,可不是我要的啊。我给你带了零食”
an把东西放在门口,忽而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闹闹”
他开了灯,走进来看了看,雪微烧得满面通红,伸手一摸,烫得吓人。
发烧了。
而且热度不低。
an差点被吓个半死,他立刻打了队医电话“快来就在闻队休息室,二队的no发高烧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雪微已经没有印象了。
他睁眼醒来时,自己还躺在床上,不过边上挂着输液点滴。手背一片冰凉。
他正想爬起来的时候,耳边听见男人微沉的一句“别动。”
是闻蛮的声音。
男人背对他,悄无生息的,雪微很努力才仰脖子扭过去,看见了他在干什么闻蛮正在往一个热水袋里接热水,静音热水器什么声音都没有,吓人一跳。
接好后,闻蛮拧了拧热水袋旋塞,放平后拿在手上试了试温度,随后过来给他垫在手腕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