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晌时分,玉米杆儿都砍完了,因为上午沈笑和程怀谦得罪了人,这块儿田里干活的佃农和雇工都离他们远远的。
两人倒是无所谓,坐在倒地的玉米杆上掰棒子。
一趟地没有掰到头儿,就见一队官军骑马而来,向庄子内里绝尘而去。
本着不多事的原则,沈笑和程怀谦老老实实的干活儿。
可惜,这玉米田的产量低,脱光皮的玉米棒子上,不见多少子粒。
程怀谦和沈笑把自己负责的一片,很快掰完装筐。
来监工的的旗校小头目,本来打算安排两转到旁边的地里继续干活。
可是负责其他地块儿的人都不愿意要两人。
没有办法,小头目午饭时,已经听说唐王爷锁拿了薛庄头一家。
他这会儿也不敢得罪佃农惹事,只派给沈笑他们两个一辆独轮车,让他俩个把玉米棒子推到打谷场去。
装好满满一车子的玉米,程怀谦稳好车把,沈笑用绳子在前面拉车。
顺着小头目指的路,一路走了好几里地,才将玉米送到打谷场来。
这打谷场,离一片大瓦房很近,远远望过去。
刚刚一队骑马的官军围着整个大院子,不断有人被绑进去。
他们到了打谷场,自然有专门看场的老人,指挥他们卸玉米。
“大爷,这里不会是薛庄头的家吧”程怀谦倒完一筐问道。
老大爷笑道“小哥儿说笑了,这哪里是薛家的,分明都是陛下的。
他呀,竟然敢偷卖陛下的粮食,这下,算是到头了。”
“大爷是个有见识的。”沈笑给他竖大拇指,“大爷,为啥地里的玉麦,还分做好几块田种”
老大爷可能一人在打谷场边的草房子住太久了,好不容易有人与他闲聊,他就与两个小后生多说了几句。
待到几筐玉米卸完,沈笑已经知道为什么皇庄的玉米这样了。
原来几十年前战乱一起,皇庄里的人逃的逃死的死,还有些进裹挟到乱军之中了。
等太祖接手这一切时,庄里都几乎没有老把式了。
当时没有人知道这玉麦怎么种,就按照种麦子的方法撒种。
结果种了两年,越种越不好,于是上一任庄头就找佃农合计,分别按照不同的距离试种。
有一块地倒是也能种出个百来斤的亩产来。
可是到了第二年,老庄头重病过世了。
而宫里的贵人们,逐浙没有人吃这个了。
庄子里又不敢不种,新庄头上任后,说什萧规曹随,那几块地也就没有好好打理,也就一直那么种下来了。
沈笑无语,第一回觉得萧规曹随用错了地方。
两人来回送了好几趟玉米,沈笑还给老大爷一包果干。
老大爷与他们两个也聊熟了,收了之后道“你们等一下,我这也有好东西。”
沈笑就见他回到他的草房子,拿个笸箩出来,“这个红果子酸酸的,你们尝尝。”
七八个核桃大小的果子,有一个红皮上还带了黑斑点,一二个还有些青黄皮,剩下两三个倒是完全熟透的。
沈笑抓起两个,道“大爷,这庄里还种这个红果子”番茄呀,西红柿。
老大爷给程怀谦塞到手里,“哪呀,早前薛庄头和外面的人倒卖皇庄里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