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前段时间和他爹出了一趟镖,回来后不是被自个忽悠着去找大舅了吗怎么又
沈笑收回思绪时,那个圆领年轻人已经和大伯聊开了。
先是夸奖仰慕了一番沈家村地灵人杰,既有忠义之士,又有县学里的后起之秀。
接着又说起了村里田里的受灾情况。
沈笑又看看程怀谦的小动作,再仔细看那个胖胖的中年人,像是崔主薄呢。
呵,原来和大伯说话的年青人,是今年新上任的知县。
听他问到如今每亩能收两百斤与否,沈笑出声道“县尊即然微服前来,何不到我们打谷场去看看。
好几家的小块地已经晒在麦场,您到那里估算估算。”
沈大伯慢慢起身,躬身一揖。
青年回了半礼,诧异“你是如何认出来我的”
“我曾在县城见到过崔主薄。”沈笑难道会告诉他,他问大伯那些的那些问题,一听就是当官的才会问的。
且从凤港河东岸上游过来,只会是官府的人视察与凉水河交通的河道而来。
普通人只会选紧邻后庄村的那条官道走。
林修尧笑着看了一眼崔主薄,他们县县丞一直从缺,在上任县令离任他未上任前,县务由主薄代理。
白白又胖胖的崔主薄,确实见过的人都能认出他来。
“那还请这位老伯和女公子帮忙带路。
好让本县能实地考证一番。”林修尧略一拱手道。
沈笑也拱手回了一礼,没办法,她还没学会古代女子的礼仪。
好在此时,百姓遇官无需跪拜,官员们反而会被要求要和悦亲民。
而沈大伯虽然不认得崔主薄,但先前言谈,对林修尧身份已有猜测,此时见他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便道“草民从命,县尊请。”
说完他就准备迈步,然而可能坐的太低又太久,他迈腿之后,身体打了一下晃。
“大伯。”沈笑双手托住他一侧时,另一边也被一人跃步上前扶住。
“沈大伯当心。”程怀谦又对沈笑道“沈七,你收拾东西,我来扶大伯。”
林修尧意外道“你们认识”
“县尊,管令史是沈七的舅舅。”程怀谦直接秉明,这很多人都知道的事。
林修尧与右后方的钱师爷对视一眼。
钱师爷和他耳语几句退后。
林修尧问道“老伯莫不是沈氏义士存善公之兄。”
当初管伍能进县衙做书办,完全是因为沈善忠烈,当时的漷县县令为他家争取到了一个名额。
沈大伯没想到县令还能知道弟弟,“是。”
“存善公忠勇之士,护一方乡邻有功,老伯请受我一礼。”林修尧说完就俯身拜,身后的主薄,师爷等人也都是一礼。
沈大伯三人连忙回礼,“不敢不敢,他是应当的应当。”
“县尊,我们沈家村十年前守卫县城,死伤二十余人,他们都是忠勇之士。”沈笑引导话题,趁机问道“不知道如今村里受了灾,官府有什么帮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