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牢阴暗潮湿,晚月看到牢房的墙壁都能渗出水来,牢房内皆是草席铺地,这样的环境虫蚁定是少不了的。牢房中更别说床褥了,刑犯们便是直接睡在地上,就是方便如厕,也是在这一间小屋之内。
一路走来晚月看到的都是被打的皮开肉绽的刑犯,要么是躺在地上,要么是开口喊冤。
这些人之前大大小小都是朝廷官员,如今在这里却任由狱卒打骂。真是风水轮流转,看到这样的境遇,晚月忽然明白为何陈潜不愿意她跟着一起来了。
更理解了为何当时刑部尚书说要将秦成傅带进大牢的时候,陈潜是那般不愿意了。
走着一路阴暗潮湿,满耳皆是惨叫声,陈潜有些不耐烦“还没到吗”
带路的狱卒不只是惧怕陈潜,还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战战兢兢,陈潜一开口险些摔个跟头。
听到陈潜问话,连忙点头哈腰道“快到了,侯爷,这就到了。”
转了两个弯才在牢房的尽头看到秦成傅,秦成傅依着墙壁坐着,闭着眼睛似是休憩。
只是陈潜看到秦成傅的一瞬间,便红了双眼,晚月唯恐他做出什么,却来不及阻止,陈潜便一脚踢在狱卒身上。
那狱卒足足飞出去数米远,撞到墙壁才停了下来。
一瞬间牢房内寂静一片,囚犯不敢哀嚎,狱卒也不敢言语。
陈潜这样暴怒,只因为秦成傅,满身是伤,白色的囚衣竟被鲜血染红,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秦成傅牢房的旁边便是审讯处,此刻也停了动作。
整个牢房就属这里哀嚎声更大,正在被审讯的囚犯或在老虎凳上,或正被鞭刑,或正被火烤,或正被仗刑,又有其他更为残酷的刑罚。
这里称谓是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趁着狱卒打开牢房门,晚月连忙去看望秦成傅。
秦成傅此刻气息微弱,缓缓睁开眼,看到陈潜却说了句“阿潜,你的喉咙切莫动怒。”
秦成傅第一时间便是关心陈潜,连晚月都是此时才知晓,原来陈潜的嗓子并没有恢复的那样好,如今甚至是大声说话、动怒都不行。
晚月此刻看着秦成傅,想要将他扶起来却无从下手。
他全身都是伤口,裸露着的脖颈赫然一条鲜红的血印,昭示着他受过鞭刑。秦成傅的双手、双手、双膝都是血迹,看来极惨烈的刑法他都上过了。
这些人还真是狠。
陈潜走近牢房更是怒气中烧,紧闭着双眼深深呼吸,好半天才沉着嗓子道“将言文方带来。”
只见刚刚被陈潜踢了一脚的狱卒,现在口中还不断冒出鲜血。其余狱卒不敢违抗陈潜命令,连忙去找言文方了。
晚月也急忙招呼狱卒去叫医师,秦成傅这身伤,再不医治恐留下病根。
医师来抬走秦成傅的时候,秦成傅还不放心的嘱咐陈潜莫要动怒。晚月放心不下,跟陈潜说过便跟着秦成傅和医师去了。
陈潜坐在大牢中,神情比着大牢更为阴郁,一双红了的眼睛昭示着这位活阎王正在发怒,无一人敢上前。
晚月走了也好,接下来的场面,恐不适合她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