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月上前见礼,此番见面称呼了沈婉吟为陈夫人,倒是叫沈婉吟很是意外。
两人没有过多寒暄,沈婉吟便请晚月进屋中用膳了,屏退了满屋子的下人,只留了小莲在房中为两人布菜。
“知晓荣姑娘从苏杭来,此番是特意从苏杭请来的厨子做了几道地道苏杭菜式,荣姑娘尝尝可还合口味”沈婉吟说着便示意小莲为晚月盛了一碗腌笃鲜。
晚月并没有动筷子,先是谢过了沈婉吟,“谢过夫人了,只是夫人有所不知,在苏杭这几年,最想念的还是家乡的菜品。”
沈婉吟笑笑道,“是我少虑了,荣姑娘想念家乡菜品无可厚非。”
说着沈婉吟夹了一筷子松鼠鳜鱼慢慢品尝着,随即放下筷子点点头,算是对这带菜的认可。
沈婉吟接着道“只是有些人已经过去,有些事已成定局,荣姑娘还是切莫多做挂念。”
如三年前一样,沈婉吟一贯如此直白。
她说的自然是陈潜。
“劳夫人费心了,夫人不与我拐弯抹角,我也与夫人有话直说。”晚月笑笑,始终没有拿起面前的筷子,“我自然知晓夫人此番请我来意欲何,来侯爷这些时日麻烦夫人照顾了。”
晚月顿了顿接着道“陈潜既已是夫人的夫君,自是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夫人无需担心,万寿节一过,我便离开京都。”
沈婉吟喝了口茶,道“荣姑娘,你可知阿潜与我沈家的联姻意味着什么”
晚月不语。
沈婉吟接着道,“且不说我与阿潜的情谊,若是阿潜要与我和离,陈、沈两家必然不能同意,哪怕是到陛下面前,这桩婚姻也是不容置疑的事情,我此番与荣姑娘说这些,不过是希望荣姑娘早些回头,莫做无谓之争。”
“荣姑娘高义,定能理解我这些话的含义,奉劝荣姑娘一句,离阿潜远一些,是对你好。”
沈婉吟说的这些,晚月自然是明白的。
若是这事有转圜的余地,当年陈潜便不必娶了沈婉吟。
沈婉吟接着道,“别看阿潜如今是靖北候,战功赫赫有权在身,你可知晓京都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伴君如伴虎,若有朝一日阿潜如同他大哥那般遭人陷害,荣姑娘能帮到他什么”
“还不是要看着阿潜去死。”
沈婉吟顿了顿,又与晚月夹了一筷子松鼠鳜鱼。
“荣姑娘,我知晓你的心意,你如今怨他,才会说与他不可能的话,但我怕知道,姑娘仍旧是对他有情。”沈婉吟笑笑,“可姑娘的情谊,对于阿潜、对于整个侯府来说都一文不值。”
“京都,没有姑娘想象的这般简单。尤其是像阿潜这般身居高位者,更需要有人能辅佐他,要不姑娘当阿潜为何不为了你而休了我呢”
果然最懂女人还是女人。
晚月的心思被沈婉吟看的是一清二楚,她说与陈潜再无可能,确实是因为她心中有怨罢了。
沈婉吟的话句句像刀子一般,狠狠地戳在晚月的心口上。
她与陈潜再无可能,不仅仅是因为沈婉吟,更因为两人地位悬殊,差距太大。
如沈婉吟所说,若是陈潜也如他大哥陈敬当年一般,遭人陷害遇难,她能做什么她能帮到陈潜什么
她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