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自打来了京都,就没有这样张扬过。
如今骑着战马鸿鬃,带着自己部下大将阿千与隋衡自百里大街打马而过,身后跟着的是一架看上去平平无奇的马车。
沿路的人都认得出陈潜,皆是列道两旁。之前大军班师回朝的时候,陈潜就不曾露面,这些日子更是不见踪影,今日如何这般张扬的走在百里大街上。
人人都在猜测着陈潜身后跟着马车中做的是什么人。
“这好似是小荣掌柜的马车啊。”
一瞬间人群中又开始沸腾了起来,纷纷议论着这小荣掌柜到底是什么人,如何能有这样大的牌面,能让靖北侯陈潜和手下两员亲信大将亲自前面带路。
“姑娘,好像大家都在议论你呢,看到这小哑巴如今真是不一样了啊。”
含杏悄悄透过窗帘缝隙看了看外面,没想到从前的小哑巴画师,如今竟成了靖北侯,能受民众如此爱戴。
哪怕是走在百里大街,都能让百姓主动让开大道。
可此时晚月却是丝毫没有心情去关心这些,坐在马车上却一直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面容纠结的回想着刚刚陈潜说的那句话。
“什么叫他真的没办法了,他没办法是什么意思,没办法便将驿馆烧了吗”
晚月本是思绪难缠,便吐槽出声音来,陈潜的话与陈潜的一举一动都叫晚月捉摸不透。
可这话被含杏听了去,那却是十分的不得了。
“什么驿馆是小哑巴烧的”
含杏这激动架势,吓得本是在睡梦中的岸儿一个激灵,含杏连忙安抚着岸儿,才降低了自己的音量。
“你小声些”晚月连忙制止了含杏,虽说在马车中陈潜不一定听得到,但不知为何,总有一种心虚的感觉,“还有啊,他现在是靖北候,你别再小哑巴、小哑巴的叫了,当心有人听去一刀捅了你。”
晚月说这话当然是为了吓唬含杏,怎么可能有人因为叫陈潜“小哑巴”,就一刀捅了含杏呢。
但现在陈潜毕竟身份贵重,总这样叫他实在不像样。
含杏捂住熟睡中岸儿的耳朵道“他是别人的靖北候,在我眼中,不过是洛城那个连饭都吃不起的小哑巴画师,不过是那个负了你的王八蛋。”
晚月淡淡然道“都过去了,别再说了。”
往事不提也罢。
京都皇城大内。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意外”
小皇帝坐上位托腮含笑的看着殿中前来复命的陈桦。
“回陛下的话,确实是因为厨房火星点燃了稻草引起的。”陈桦查明真相之后,第一时间便来了皇宫复命。
皇家驿馆住的都是什么人,索性是无事,要是真有什么事,别说陈桦了,整个陈家搭进去谁能担得起这罪责。
“御林军负责京都安防,却在陈将军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种事,皇家驿馆被烧了只剩一片灰烬,陈将军作何解释”
皇帝玩味的看着陈敬,表情漫不经心,甚至可以说是毫无波澜,看上去是笑着的,但却叫满殿与此事相关的臣子不得轻松,唯恐下一个便怪在自己头上,给自己安一个失察之责。
陈桦连忙跪地道“回陛下的话,实在火势迅猛,御林军赶到的时候已来不及补救,望陛下治罪。”
“治罪倒不必,此事乃天灾,怪不得陈将军。”小皇帝语气轻慢,听不出悲喜,“过些时日北境帝国瓦伦护送和亲的队伍就要到了,瓦伦三皇子满都拉图亲自带领和亲队伍,这是北境与我中原首次建交,想必其中轻重众卿都知晓吧。”
北境战败之后,除了承诺的每年数万黄金珠宝,朝贺之礼,再就是瓦伦帝国皇帝瓦伦克斯请求与汜国联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