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向来以子嗣为重,子嗣延绵也是家族根基。
定远侯府也是如此,从前陈潜出生之前,陈家便只有陈敬与陈桦,陈桦为庶子,汜国嫡庶分明,所以陈桦这个庶子并不足以让皇帝放在眼中,尽管他有多优秀。
庶子便就是庶子。
陈敬是定远侯府承袭爵位的世子,也是长子,自然是有着不同的地位,但是陈敬年岁不小,且没有子嗣,这样一个世子也并不能成为威胁。
但是陈潜的出生便不一样了。
定远侯陈渊老来得子,这是实实在在的嫡子,若是这个嫡子蠢笨无用倒也罢了,偏偏陈潜天赋英才,文韬武略样样拿得出手。
一个手握兵权的重臣有个相当了得的年少嫡子,这边是对皇室最大的威胁。
年幼的陈潜尚且出众,若是等他到了弱冠之年,在朝中有个一席之地,那便是极其不了得的事情了。
皇帝大多数都多疑,这是毋庸置疑的。
陈潜显然成为了皇室的眼中钉,于是便有了傅泾投毒一事。
只是傅泾是否是先帝指使,陈潜还没有确凿的证据,尚且不得知。
但看先帝处理傅泾谋害当朝重臣一案,先帝的处理方式,便知道这件事与皇家脱不了干系。
便是这样的朝堂,如何值得陈潜效忠呢
从前陈潜只觉得朝堂之上人心险恶,人人披着一张伪善的面具勾心斗角,傅泾为兵部尚书,从前与陈渊也算是交好,没成想却反手害了陈潜,此生不能开口说话。
陈潜厌恶这样的勾心斗角,不愿效忠这样的朝廷。
如今陈家一事更是让人不寒而栗,陈家世代忠心,陈渊更是与先帝赵奉一同打下这江山,可当天下太平的时候,陛下却质疑陈家的忠心。
更怕陈家拥兵自重。
西境尚且战乱,皇帝这样迫不及待的处置了陈家,难道不是在害怕陈家打了胜仗,攻破西境名望更胜从前吗
这样的猜忌,怎能让臣子安心效力,怎能让天下太平,陈潜觉得可笑。
“阿潜,你在吗”
门外传来叫喊陈潜的声音,陈潜起身开门,在门外站着的正是自己的二哥哥陈桦。
“二哥哥此番前来是有何事”陈潜比着手语,他眼下相当于是被禁足在了侯府之中,虽说明处无人看管,看自己多行一步便有人阻拦过问。
“昨日我与你阿姐去了沈府议亲,婚期定在了正月二十五,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
陈桦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外。
这么快吗两家就这样迫不及待了吗
正月十七是自己与晚月约定的成亲之日,答应了晚月正月十七之前一定会回去,眼下没有多少时间了。
“眼下到了年下,咱们府里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无心过年了。”陈敬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联姻之是关乎陈家满门,阿潜,你已经长大了,万不可任性行事。”
陈潜自然明白二哥哥的意思,他怎么会不明白呢。
全家人都怕他任性,都怕他不愿意成这门亲事,想必二哥哥便是母亲派来说服自己的吧。
陈潜自然不会和沈家嫡女成亲,但此时他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个没有那么多话,一个根本就不会说话,陈潜也没有邀请陈桦进屋来喝杯茶水,陈桦在门外嘱咐了陈潜注意身体,按时吃饭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