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跪在床边拉着晚月的手,看着晚月还皱着眉头,额头上的汗告诉着陈潜此时晚月在经受着什么样的疼痛。陈潜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擦拭了晚月额头的汗,为她舒展了紧绷的眉宇。
“时元。”陈潜听到晚月叫自己的名字,抓晚月的手更紧了一些。晚月像是感知到陈潜一般,竟流了一行眼泪,“时元小心身后。”
晚月是昏迷中的呢喃,声音极小,但陈潜还是听得一清二楚。陈潜再也绷不住,双手握着晚月的手,将头埋在床边,眼泪如泉涌般决堤。
他的晚月,在中剑昏迷之后还在担心自己,这一夜她的坚持,是不是都为了提醒自己小心身后呢,当时晚月看到那蒙面人出现在自己身后的时候,该多么害怕多么担心啊。是自己没有保护好晚月,是自己不够。
想起冯先生说的话,晚月这一晚都叫着时元的名字,陈潜心如刀绞。让时元来陪着晚月,多喊喊晚月的名字他会醒的更快。可如今时元就在晚月身边,却一声“晚月”都喊不出来。
此时的陈潜是多么想叫一声晚月的名字啊,看到晚月有危险却不能开口提醒的时候,此时晚月在昏迷中惦念着自己,自己却不能应她一声的时候。陈潜比任何时候都痛恨自己的哑疾。
若是自己会说话,若是自己会说话,该多好啊。
陈潜心中无数遍的呼喊着晚月的名字,嘴巴一开一合,可就是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甚至是都没有“咿咿呀呀”的声音,陈潜痛恨自己,也绝望于自己哑的彻底,只能紧紧地拉着晚月的手,无声落泪。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陈潜呆坐在床边,神情木讷,心中已没有了任何波澜,只是拉着晚月的手从没有放松。陈潜就这样坐着等晚月醒来,等晚月一醒来便能看到他。
“陈公子。”陈潜一心想着晚月出神,连白及是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陈公子身上的伤还是看一看吧,我来给陈公子医治一下。”
陈潜不语,他早就麻木了,早就不觉得疼痛了,相较于晚月,自己身上这身伤又算的了什么吗呢
见陈潜不答话,白及拿过一面铜镜立在陈潜身前。
“陈公子,等晚月姑娘一醒来便看到你这一身的伤,满脸都是血的样子,她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担心,恐怕刚刚醒来又要昏迷过去了。”
白及的话很是管用,陈潜透过铜镜看到了自己此时的模样,满脸是血,发丝凌乱,在低头看看自己的身上,好几处伤口将衣服都染透了,今日穿的是晚月最喜欢的月白色长袍。
不行,晚月醒来看到自己的样子必定会担心的,不能让晚月再因为自己伤心了。
陈潜扶着床沿艰难的站起身,这么长时间在这麻木的坐着双腿都已经没有了直觉。白及看陈潜起身,立刻放下铜镜来搀扶他去上药疗伤。陈潜摆摆手示意自己能走,临出门前又看了眼晚月,此时晚月应该没有那么疼痛,睡得安稳一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