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潜的脑中一片空白,这么多年以来说话对于自己来说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如今怎么变得如此困难,话语就在自己嘴边,可就是发不出声音。
太医进来,整个诊断的过程,陈潜都是空白的,只听得太医与沈夫人和侯爷说自己中了毒,如今毒虽已清,却落的失语的病症,恐怕难医。
“什么叫难医,难治也给本候医医不好本候砍了你们的狗头。”
陈潜躺在床上,耳边已是嗡嗡作鸣,也就是说自己可能这辈子都不能开口说话了吗陈潜觉得自己不能接受,他不知道失语意味着什么,只知道自己不能开口说话,他便不是人们口中那个近乎完美的定远侯家小公子了。
一个哑了的陈潜,还是陈潜吗
陈潜哑了这半年,定远侯府找尽了天下名医,京都再也没流传过定远侯府小公子的事迹,往日想要嫁进定远侯的世家小姐也不见了踪影,人们私下都在说好好的小公子成了残废,无人敢说自己认识陈潜了,更不敢再光明正大地议论陈潜是哑巴,唯恐定远侯听了去砍了自己脑袋。
定远侯查清是朝堂上的政敌害了自己,打听好了陈潜爱吃桂花糖饼,便安排人下了剧毒让汪夫人带了回家。本意是要害死陈渊一家,谁想到只有陈潜吃了,更没想到陈渊叫来了整个太医院,硬是把人救了回来,不过是哑了而已。
陈渊在朝堂上听着政敌的供词,恨不得当场砍了他,却被陛下拦了下来,陛下发落了后又恩准太医随时出入定远侯府,全力医治定远侯爱子。
这半年定远侯府进进出出最多的就是各种医师,陈渊倒是不放弃,不仅重金悬赏,更是许诺若是治好陈潜的哑疾,便许他加官进爵,一辈子衣食无忧。
起初陈潜也是抱有希望的,不过看着医师们无奈的神情,渐渐也就失去了信心,近几月更是闭门不出,谁也不见,更是拒绝医师的上门。多的时候喝酒买醉,像发疯一般写些意难平的诗,扔了往日宝贝的弓箭与兵器。
陈潜不敢相信朝堂的尔虞我诈,他从前用功读的书、练得剑,无一不是为了日后报效朝廷,可这样肮脏的朝廷,又如何值得自己报效呢那他的抱负,他的理想,与他而言,也无一有用。
这日陈潜又打出去一批江湖郎中,定远侯陈渊下朝回府气冲冲地便找了过去。
“你到底是哑了还是要死了,这半年以来你看你活的还有人样子吗我定远侯的儿子如何就像你这般了”陈渊在破口大骂的时候,陈潜正坐在案后醉的不成样子,满屋子散落的废纸,上面洋洋洒洒写着“天道不公,天妒英才”类的诗句。
“你这样的性子实在辜负我对你的期望,不配为我陈渊的儿子,更不适合在京都生活了。”陈渊负手而立,“早年你母亲在洛城置了一套宅子,你带阿千去吧。”说罢便离开了。
不配为陈渊的儿子,辜负父亲的期望,陈潜虽想为自己辩解,奈何说不出一句话。
汪夫人赶来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陈潜听得母亲在门外恳求父亲别让自己走,洛城偏远,陈潜不能照顾自己,何况现在
其实对陈潜来说,在哪都是一样,离开也好,陈潜早已厌倦了这里的一切。
次日,陈潜只带了一个小厮,一个包袱,便前往了洛城。
阿千是伺候陈潜到大的小厮,两人算是一起长大,这次去洛城定远侯只许阿千陪着,其实对于陈潜来说,阿千一个也够了。
对于阿千这个名字,陈潜自小便对于起名不擅长,于是一屋子的小厮丫头都随了自己,叫阿千、阿前、倩倩、浅浅、谦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