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骂道“拿着我残废报销的钱,给他们买衣服买糖葫芦,你也真下的去手买。”
出来上厕所的莫小北,听到父母似乎又在吵架,蹑手蹑脚的在门外偷听。
“这一年孩子跟着我们受了不少苦,尤其小北,跟着我东奔西走的要账,洗衣做饭,你还三天两头的骂她,你再看看别人家的孩子过得是什么日子”李梅道。
“要不是你们那天来找我,我能摔下来吗要不是她乌鸦嘴,跟我说寄好安全带,不然会掉下来摔死我能残疾”莫华强拍打着腿。
李梅打断道“这种话以后别说了,那天在医院,我被张工头气糊涂了,也说了这话,从那以后,小北跟变了个人似的”
“得时常提点她,不然她性子野,一天就想着玩,得给她一些压力,让她知道生活不容易,得为这个家做些事,穷人的孩子就得早当家,没那么金贵,要怪,就怪她自己投错胎”莫华强不以为然。
李梅突然想到什么,放下手里正在叠的衣服道“我们搬去县城,租个小门面,开个便利店。这样既能赚钱,也能照顾你”
李梅搀扶这莫华强上了床,莫华强却又是一股无名火,将床上李梅叠好的衣服全部扔到地上,没好气的说道“说的容易,我们哪来的钱”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李梅看着被扔在地上的衣服,强忍怒火“你别管,我去想办法”
父母的对话,让莫小北原本有些欢快的心情一下子像铅块般沉重。
他走回自己跟弟弟的房间,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烟花爆竹声,眼泪像小溪般顺着眼角留了下来
梦里,莫小北从很高很高的地方落下,等快要落地时,身体又突然上升,强烈的失重感让她恐慌不已快速落下飞速上升强烈的失重感如此反复
莫小北的眼角是已经干的泪痕,额头渗出汗珠,连着头发也湿了
这样无限循环,挥之不去的噩梦,伴随着莫小北从童年到少年,从少年到成年
过完年,李梅便四处奔走借钱,加上要的5000块钱,总算是在云城县租了个门面,又各种询问打听,也解决了孩子上学的问题。
一家人窝在便利店后面小院子的两间房子里,开始了县城里的生活,便利店勉强维持一家人的日常生活和房租,却也没有任何的结余。
家庭的人情往来、两个孩子的费用、还有莫小北父亲术后疗养护理费,家里的债务也日渐累积,杨梅愁的睡不着觉。
于是,杨梅让莫小北申请学校的贫困生补助,自己等莫小北放学,便去隔壁饭店洗盘子补贴家用。
周末的时候,又去饰品厂,接些带回家的手工活,让莫小北帮忙做,缓解经济压力。
莫小北帮家里看店的时候,时常会看到同龄的孩子结伴而行,来店里买糖果、买冰激凌、买头花、买橡皮筋
然后,他们在阳光下,消失在她的视线里,而那银铃般的笑声,会在她的耳边回荡很久很久
莫小北很渴望朋友,却又不敢靠近,她知道自己和他们不一样,平行线是不会有相交的那一天。
直到后来,遇到杨洁和安如果,很多事情,跟自己狭隘的内心认知的完全不一样,她才渐渐认识到自己的自卑、怯懦和身不由己的敏感。
有的人,出现在别人的生命里,珍贵的就像是一份精致的礼物。而她,甚至可能连拆礼物的勇气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