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禄山冷道“怕什么我节制着十一省军马,榆关巡抚管着榆关的军务,他不也是我的麾下吗老胡,你们把它带回去交给田文好了。”
俩人连连道谢,心道这下可好了,有了大将军出手,他田文敢不放人
薛禄山心里却猛然一惊。
他忽然想起皇上再三叮嘱的那句话一心办好军务,别的事不要多管。
皇上定会忌讳自己过多地插手民政了吗
一丝不安,掠过他的心头,使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车铭和胡恒不虚此行,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薛禄山发了话,虽说比不上圣旨,可也差不了多少。
他跺跺脚十一省乱颤,就是京师的那些王公贵戚们,谁敢和薛禄山抗膀子
别看他田文刀枪不入、油盐不浸,军帖一下,他从此就别想在榆关站稳脚步
只要臬司的人放出来,晁刘氏的案子就没法再审,它也就会成为一个永远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案、死案。
胡恒也不回他的臬司衙门了,准备就在车铭那里稍事休息,然后去拜会田文。
他先亮出大将军的手谕,要他立刻放人,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他们想的倒是很好,可还没坐稳,车铭的钱粮师爷万祖铭就闯了进来,跺着脚埋怨说“哎呀,东翁,你怎么才回来晚了一步,晚了一步啊”
车铭还没有缓过神来呢,忙问“什么晚了一步我怎么听不明白”
“咳,晁刘氏的案子已经审结了。前天晚上,田大人那里的师爷们就送来了信,叫我们想办法。可是,二位大人去了将军行辕,我们几个又上不了台盘。急得我们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却又不敢声张。事情已闹到这一步,怕是想捂也捂不住了,可怎么收场呢”
车铭冷笑一声说“慌什么,不定是谁收不了场哪去,叫衙门的师爷全来,待会儿我们一同去巡抚衙门。”
“哎呀,他们要是能来,我还着什么急呢他们早就被田大人给扣下了”
“什么,什么”胡恒吓了一跳,“他田某人好大的胆子,竟敢把藩司衙门的人也扣了他凭什么这样做”
万祖铭吞吞吐吐地说“车大人临走时交代说,要我们藩司出几万银子,先买住晁刘氏撤回诉状。没了苦主,这官司还怎么打这本是个釜底抽薪之计,用起来不费事的。”
“可是,不知是那晁刘氏不愿意,还是我们派去的人没本事。去一个,没见回音;再去一个,还是不见回来。我觉得事情有些怪,便派老李头亲自去。我和他约好了,到天擦黑,他要是还不回来,就是出了事,我们这里好赶紧想办法。这不,大长一夜都过去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还不是出了事吗我琢磨着,肯定是晁刘氏那娘儿们把我们卖了”
胡恒跺着脚说“咳,亏你还是绍兴师爷,这本朝律竟然一点都不懂我的臬司衙门里有的是刑名师爷。你也该去请教一下嘛。这又不是闹家务纠纷的小事,哪能私和私了呢”
车铭却不慌不忙地说“老胡,你别怪他,这事是我定下的。我原来想,只要能撤掉晁刘氏的案子,就可一了百了的。现在我们不要乱了方寸,巡抚衙门那里到底是什么情形,我们一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