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瞬间安静了下来看向贾璟,贾璟脸色淡淡的沉默了片刻,随后对贾母道:“那……今儿就先到这儿?老太太们接着高乐,璟就先告退了。”贾母有些担忧道:“进宫之后好好说,收敛收敛你的脾气,我怕太上皇是生气你在他寿宴上打架的事儿。”
贾璟笑了笑道:“那是在宫里,岂有我敢耍脾气的道理?应该是没事的,太上皇顶多训我两句。”王夫人面色淡淡的低头转折佛珠,王熙凤则是毫不掩饰艳羡的看着贾璟,都快把太上皇的寿宴砸了,太上皇顶多训两句?啧啧,瞧瞧这话说的,让人心里直泛酸水儿!
贾璟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晴雯上前给他理了理白狐裘紧了紧领口,贾璟对着她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对贾母躬身一礼,脸色微微泛着寒霜的进了宫。
却说宝玉离了宴席被秦可卿领着进了一个屋子,秦可卿笑道:“宝叔,这里可还住的?”宝玉抬头看见一幅画贴在上面,画的人物固好,其故事乃是燃藜图,也不看系何人所画,心中便有些不快。又有一幅对联,写的是:“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
宝玉哪里容得下这种混账话,及看了这两句,纵然室宇精美,铺陈华丽,亦断断不肯在这里了,忙说:“快出去!快出去!”秦可卿无奈道:“若如此,怕也只有璟叔的屋住的了。”宝玉闻言自然大喜道:“便住璟二哥的屋便是了!”竟也不管贾璟住的地方如何,执意要睡贾璟的床。
秦可卿笑着领着宝玉去了贾璟的屋,宝玉一进屋便嗅到了一股子冷香,他只道是贾璟的味道于是叫道:“好香!”入房向壁上看时,有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副对联,其联云:“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案上设着武则天当日镜室中设的宝镜,一边摆着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盘内盛着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上面设着寿昌公主于含章殿下卧的榻,悬的是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
这些原本在贾璟看来不妥当的玩意儿,却叫宝玉看连连点头,只见宝玉含笑连说:“这里好!这里好!我便就在这儿睡罢!”秦可卿笑道:“这里原是璟二叔的屋子,是我亲自带人安排的摆弄的,便是神仙也尽可以住得了。”说着却想起还未问过贾璟住的如何,心里暗下主意晚上定要问问,也想起公公近来越发逼迫的她难以自处,心里不禁五味杂陈。
但宝玉还在旁边于是秦可卿忙不动声色的道:“宝叔尽管睡着,缺了什么,哪里不舒服,只管吩咐人来找便是。”说着便亲自展开了西子浣过的纱衾,移了红娘抱过的鸳枕,铺妥帖之后方才起身。
于是众奶母伏侍宝玉卧好,款款的散了,只留媚人和麝月两个丫鬟为伴,秦氏便分咐小丫鬟们,好生在廊檐下看着猫儿狗儿打架,不要吵着了宝玉,于是宝玉拥着贾璟的被子嗅了嗅上面自以为有贾璟的香气,也不知为何就是欢喜,便眼睛昏昏沉沉的闭上了安心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