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仙桌边推杯换盏,朱獾附耳蛋儿他娘:“师父,养好身体,徒儿不久就会给你一个惊喜,大大的惊喜呦。”
“惊喜?惊喜?”蛋儿他娘站在原地喃喃自语,朱獾走进厅堂,坐到刘叔边上问:“是那朱扇子捣的鬼吧?”
“没错,他趁蛋儿他娘出去的时候施了这个邪。”“一开始我以为是瘪嘴婆,但瘪嘴婆没有这个本事。”刘叔和鲁伯回应朱獾。
朱獾问:“瘪嘴婆为什么没有这个本事?”
“榫卯结构可是一项伟大的工艺技术,她瘪嘴婆能领会?”“即使她能领会,也不可能掌握其技艺。”刘叔和鲁伯对瘪嘴婆不屑一顾。
朱獾问:“那朱扇子怎么掌握的呢?”
“唉,这得怪我们自己。”“对,我们给他讲解个一二,没想到自翻石头压了脚背。”刘叔和鲁伯自责。
朱獾说:“那说明他的心智不低。”
“这个自然,还好我们只给他讲了皮毛。”“他如果心智不高,能欺骗大家到现在?”刘叔和鲁伯推杯换盏间流露出忿忿不平之意。
朱獾问:“你们刚才只不过是追进他屋烧了同样一个小人儿而已吧?”
“你怎么会知晓他家里还有一个同样的一个小人儿?”“难不成你看过了《鲁班书》?”刘叔和鲁伯刚端起酒盏的手僵在半空,两双虎目紧盯朱獾。
朱獾笑道:“工匠魇术其实和瘪嘴婆的那套妖术大同小异,只不过一个为有形一个为虚无,只要一个人的心术正,任何魇术都不可能摄人心魄。”
“你的意思是我心术不正?”蛋儿他娘插话。
刘叔和鲁伯紧接着问:“你刚才那话是你自己领悟?”“可有高人指点于你?”
“师父,我没有说你心术不正,我的意思是你因为蛋儿的离去,整日悲伤,这心境难免有所偏差,所以才会被朱扇子有机可乘。况且我指的是大众,就是芸芸众生,你可是高人。”朱獾伸手去握蛋儿他娘的手,蛋儿他娘抬手拢头发,没有让朱獾握到她的手,自我解嘲道:“我如果是高手,还会在这穷乡僻壤的老宅里被人看不起?”
“师父,你这是骂我啊。徒儿知错,但徒儿保证用不了多久一定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还你一个自己还有那个他。”朱獾望着眼前的蛋儿他娘,心中五味杂陈。
刘叔和鲁伯追问:“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你怎么突然参悟这么多?”“对,快说你到底得到了哪位高人的指点?”
“你们两位不是高人吗?我师父不是高人吗?我爹我娘不都是高人吗?”朱獾笑着反问。
刘叔和鲁伯说:“不可能,我们都不可能帮你参悟到那一点。”“对,你爹他自己都不可能参悟到那一点。”
“我整天在老宅在驴不到村,那你们说会是哪个高人呢?”朱獾卖关子。
刘叔和鲁伯思索一会后问:“莫不是那朱元璋梦中提醒于你?”“或者是你天上的爹天上的娘昭示于你?”
“鲁大舅公,你孑然一身就是为了想得鲁公真传吧?”朱獾没有回应刘叔和鲁伯的猜测,而是反问鲁伯。
鲁伯身子一震,酒盏里的酒洒出半盏,嘴唇蠕动了几下没有说出话来。刘叔忙从鲁伯手上取下酒盏,责怪朱獾:“没大没小,有你这样问舅公的话吗?”
“外公,我是为舅公好,他不能这样执迷下去。《鲁班书》和《鲁班经》可是完全不同的两本书,一本为邪书一本为匠书,舅公他执迷于《鲁班书》不是好事。”朱獾解释。
“你一个女孩子懂得什么?”鲁伯猛然站起身斥责朱獾。
朱獾毫不在意,笑着反问鲁伯:“既然我一个女孩子不懂什么?那你刚才为什么一定要问我是哪个高人指点于我呢?”
“你?”鲁伯颓然坐下。
朱獾说:“我敢肯定《鲁班书》并非鲁班著述,只不过是后人假借他之名图谋不轨,试想,鲁班为匠人祖先,岂会立只有鳏、寡、孤、独、残必遭一样之人方可授艺?”
“嗯,这个我早和你舅公解释过,可他就是不听。”刘叔点头。
朱獾说:“就书论书,他岂能听得进去?你就问他一句,他的祖上是不是都比他愚笨?都不想学精匠术?”
“你什么意思?”鲁伯仰头问朱獾。
朱獾笑着回答:“因为你的祖上都成了家生儿育女了呀,否则哪里来的我娘和我?”
“这个……”鲁伯语塞。
“舅公,你还是不要再执迷于那书,否则你和那朱扇子有什么两样?明日抓捕到朱扇子你怕是要还他的魂吧?”朱獾说出这话,鲁伯满面通红,刘叔和蛋儿他娘惊疑。
屋外,犬儿和獾儿的吠叫声嗷叫声一阵紧似一阵,一个大雷烈烈炸响在老宅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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