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扔掉铁锹往山上跑。
“嗯嗯嗯……”“好好好……”田大癞和田二癞去拖自己的爹和娘,但两双三角眼还是紧盯在蓝玉柳的身上,尽管蓝玉柳已经转身向山上跑去。
“叫爹。”朱獾下意识地抬起头望向西山,茶园在东山。
田小癞追问:“开出了什么价?”
蓝玉柳呵斥:“看我做什么?平时没有偷看够?还不快去拖你们的爹和娘到大石头上?记住,让他们扑在大石头上,头朝下,肚子里的水出来就好。我去救小癞,你们一会上来帮忙。”
“你敢打蛋儿?”朱獾刚要过去打田小癞,一个身影飘至田小癞前面的茶叶树蓬,抡起田小癞后飘向旁边树林的一棵大松树,抓田小癞的几撮癞丝毛打成结挂他在大松树的一根枝丫上。
驴不到的孩子们个个都是采摘茶叶的高手,由于青壮年大多外出打工,家里只剩下老人和孩子,采摘茶叶的任务自然落到了孩子们那一双稚嫩的手上,老人们主要负责和茶叶贩子讨价还价,争取卖出个好价钱。
“当然。”朱獾止住笑,继续摘茶叶。
“放心吧,我提溜着他呢,连拉都不让他逃出的我眼皮子底下。”黄花菜看了一眼站在她身边吃早饭的王眼镜。
田大癞和田二癞见那个人用铁锹拨田癞子滚进了粪坑,双双冲到那个人面前责问:“病猫,你为什么要拨我爹到粪坑里?”
蛋儿摘下一叶茶尖尖放进嘴里咀嚼了一会摇头晃脑道:“好茶好茶,好茶当然得给好价。若要知到底值多少价?回去数数你家老癞子头上还剩几根毛?”
“死相,学那王眼镜学得那么像。我警告你,可千万不能真的学他。”朱獾看着蛋儿学王眼镜的样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不要乱动,千万不要乱动。”田癞子赶到大松树下,仰望被高高挂在树丫子上的田小癞束手无策。那么高的大松树年轻的时候他有可能爬上去,但现在已经年近花甲,根本爬不上去。即使能够爬上去,田小癞被挂在大松树的一根小枝丫上,你不可能踩在小枝丫上去解开他的头发。那么细的一根小枝丫田小癞整个人吊在上面随时有可能折断,如果另外有人踩上去,毫无疑问立即折断,田小癞肯定摔下来当即死翘翘,去救他的人肯定也当即死翘翘。
上完一节语文课,朱獾宣布放学,接下去的一个星期每天只在上午六点半到七点十五分上一节课,然后同学们回家帮家人摘茶叶。
田小癞这个时候跑过来神秘兮兮地问朱獾:“仙子,笑什么呢?是不是省城来的那两个大老板开出了大价钱?”
到了中饭时分,马夜叉热情邀请两位省城来的西装革履到家里吃饭,两位西装革履没有客气,随马夜叉离开茶园回老宅。朱獾向鲁欢一扬手,鲁欢快步跟上马夜叉。
今年镇上来的茶叶贩子还是原来那几个,县上来的全为陌生面孔,稀奇的是省城居然来了两个西装革履的大客商,指名道姓要收购朱獾家的茶叶。
田大癞和田二癞冲朱虎的背影骂:“滚进山塘有柳姐会救,要你多管闲事?”“对,滚进粪坑还不如滚进山塘,滚进山塘有柳姐会救,滚进粪坑有谁会救?”
“‘耕当问奴,织当问婢’不可改也。”西山传来洪亮的声音,引得并排立于祠堂歇山顶上的一群喜鹊吱吱啾啾欢叫个不停。
等两个西装革履走远,朱獾过去轻声问蛋儿,朱扇子那晚真的摔得不轻吗?
田小癞见蓝玉柳一身泳衣前来救她,欣喜若狂,这喜可不是一般的惊喜,而是浑身上下的狂喜,狂喜得嘴上说话都说不利索,只会一个劲地“柳、柳、柳”。
“你再说,再说我让你永远见不到你的欢欢姐。”朱獾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扔向蛋儿,蛋儿躲过说好话:“姐,你的手真香,比蓝玉柳的玉手黄秋葵的金手还要香百倍千倍万倍,我好想要好好地研究研究。”
蛋儿朝地上啐了好几口后说:“茶叶是香,可你的手实在是太臭,要不是有茶叶的香,估计比屎还臭。”
朱獾回身,经过朱虎家门口的时候故意打了一个响亮的唿哨,朱虎条件反射蹦跳起来,蹦跳进自己的家,斜眼婆过来紧紧关上自己家的大门。
朱獾今天教孩子们背苏轼的《书戴嵩画牛》:“蜀中有杜处士,好书画,所宝以百数。有戴嵩《牛》一轴,尤所爱,锦囊玉轴,常以自随。一日曝书画,有一牧童见之,拊掌大笑曰‘此画斗牛也。牛斗,力在角,尾搐入两股间,今乃掉尾而斗矣。’处士笑而然之。古语有云‘耕当问奴,织当问婢’不可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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