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
“当啷!”一声脆响之后,黑影从第七间倒房闪出,闪向朱獾家的茅房。
朱獾没有追上去,因为她清楚,她家的茅房搭建在围墙边上,虽然两边可以进出,但要通过围墙逃出去不可能,要想返回斜眼婆家或者中院和后院,必须经过她站的地方,所以她还是站在第一间倒房的门口守株待兔。
时间慢慢流逝,夜越来越深越来越黑,那个黑影凭空消失一般,始终没有再出现。
主屋开门,出来刘叔和鲁伯,还有王眼镜和鲁欢,他们向马夜叉告别后一起朝后院走。
朱獾还是一动不动紧贴在第一间倒房的门上,她就不信黑影会凭空消失。
马夜叉端一盆水出来倒向道地,倒完分别朝斜眼婆家的柿子树和自己家的茅房方向张望了一下,嘴上念叨:“你个獾八仙,等我倒完马桶如果还不回来,我锁你在门外。”
等马夜叉返回屋里,一个黑影迅即闪出朱獾家的茅房,朝朱獾站的方向冲过来,朱獾伸脚一垫,黑影结结实实摔倒在地上,朱獾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背上。
“仙子,是我是我。”
“病猫?你鬼鬼祟祟做什么?”
朱獾听黑影的声音很熟悉,再低头仔细一看,原来是朱虎。
朱虎哀求:“仙子,能不能让我起来说话?”
“想起来?没那么容易,你先回答我三个问题。”朱獾踩朱虎的脚狠狠地蹬了一下,正好蹬在朱虎的尾骨上。
朱虎疼得龇牙咧嘴,战战兢兢问:“什么问题?”“你大晚上的鬼鬼祟祟躲到我家茅房里做什么?”朱獾故意先问无关紧要的问题。
朱虎回答:“我没有鬼鬼祟祟,我本来想开锁回自己的家,可突然肚子疼,就去你家的茅房拉屎。”“说谎也不打一下草稿,回家你就好好回家,怎么见我过来你突然闪到倒房那边?然后又才闪到我家茅房?”朱獾的脚又蹬了朱虎的尾骨一下。
朱虎低声哀嚎:“仙、仙子,你脚下留情,我没有说谎,我真的是想去茅房拉屎,没想到你追了过来,还站在我家茅房门口不走。我实在熬不住,只有去你家的茅房拉。”“哦,我站的是你家茅房门口?朱虎,我现在正式通知你,迁移你家茅房到外面的菜地里去,不许再把倒房用作茅房。”朱獾吸了吸鼻子,果然一股屎尿味。
朱虎仰起头问朱獾:“仙子,另外两个问题呢?”“我问你,自己老婆和朱扇子睡到了一张床上,你怎么像个没事人一样?”朱獾要把最重要的问题留到最后。
朱虎迟疑了一会回答朱獾:“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个有什么办法?再说,这个我们以前早就已经说好。”“你们早就已经说好?和谁说好?说好什么?”朱獾不相信。
朱虎支支吾吾:“不、不、不说了吧,这、这是我们成年人之间的事情,你、你一个小姑娘还是不要、不要多问。”“我偏要问,我是仙子,我必须问个明明白白,你说不说?”朱獾踩在朱虎身上的那只脚又重重地瞪了一下。
朱虎忙求饶:“我说,我说,是朱扇子和我说好,他掺合我和玉柳好,我同意你虎嫂过去服侍他。”“什么乱七八糟的鬼事情?嗯?不对,你说朱扇子掺合你和柳树精好?他朱扇子难不成早认识她柳树精?”朱獾不是一般的吃惊。
朱虎反问朱獾:“你不是仙子吗?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我当然知道,但我必须要你亲口告诉我。”朱獾没想到朱虎还挺狡猾,于是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对付朱虎。
朱虎告诉朱獾,是朱扇子让他去县城做工的时候联系上蓝玉柳,说只要听蓝玉柳的话,保证让他住上县城里的大套房,说不定蓝玉柳还会给她亲近的机会。一开始,朱虎只当是朱扇子开玩笑,但见到蓝玉柳本人后,整个人立马被蓝玉柳夺去了魂魄,对蓝玉柳百依百顺不说,还对朱扇子言听计从。
“柳树精她在县城到底做什么?”朱獾问朱虎。
朱虎刚要回答,一道黑影闪到朱獾身后,对着朱獾的颈部就是一掌。朱獾连哼都没有哼一声,昏倒在地上。
等朱獾醒来,已经躺在自己的那张拔步床上。
“娘!”朱獾欠起身朝外喊。
外面没有应答,一只细犬和一只猪獾跳到朱獾的身边一个劲地舔她,朱獾明白这是告诉她马夜叉不在屋里。
朱獾躺回床上,聆听屋外的虫鸣声,判断此刻大概为凌晨时分,离天亮还有一会,于是使劲回想自己怎么会突然昏过去?可越回想脑袋越疼,越想不明白。倒是想起自己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朱虎,特别是想好的第三个问题还没有问。唉,我当时候为什么不先问那个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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