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很轻松。蛋儿他娘正襟危坐,放电的双目凝视朱獾,除了看一眼太祖奶奶的画像外,其他人她谁也不看,包括朱先生。朱云河头埋在胸前,不敢看朱獾,更不敢看画像上的太祖奶奶,与山洞里的他判若两人。蓝玉柳只看朱护宅,一个劲地向朱护宅使眼色,但又怕朱獾发现,躲躲闪闪,同样完全不是以前的她。朱护宅高大的身躯有些疲态,一双虎目黯淡无神,蓝玉柳向他使眼色,他不敢回应。
“朱护宅,我先问你,为什么要说自己是玉树临风?”
“是我爹的意思,说那样你会更尊重我,或许不会再追究其他的事情。”
“朱护宅,我再问你,你和蓝玉柳有没有明媒正娶?”
“我和玉柳是师兄妹,但我们真心相爱。”
“好,难为你这么多天来餐风露宿在老宅外偷偷保护你的亲爹和你的师妹,先去睡觉吧。不好意思,你们还没有明媒正娶,所以不能睡在一起,你还是睡原来那屋,给你的亲爹铺好被子。”
“你就只问我这些?”
“这些我本来懒得问你,但不问你几句,你会睡不着觉,她也会睡不着觉。”
“那我、我去睡觉。”
朱护宅退出厅堂,边退边瞄了蓝玉柳几眼,见蓝玉柳这个时候反而不再看他,更别说使眼色,只得低头回自己这几天来住的房间。
自从朱獾大樟树下“大风起兮迎父归”,朱护宅假扮的朱云山被马夜叉,现在是柳如玉安排睡在楼下东厢房的后半间。朱獾曾经不解,柳如玉解释,一个人住习惯了,一下子适应不了房间里有另外的人。
见朱护宅进房,朱獾问蓝玉柳:“打算什么时候让我改口喊你柳嫂呀?”
“这不是你说了算吗?”蓝玉柳嗝都没打一下,微笑着反问朱獾。
朱獾哈哈笑道:“好,果然不愧为蓝家后人,明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择日不如撞日,我明天就改口喊你柳嫂吧。只是明媒正娶除了媒妁之言之外还得高堂在上,他们能赶到吗?”
“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就做我的伴娘吧。”蓝玉柳微笑依然。
朱獾拍手:“好好好,果然全是高人,这几日我的犬儿和獾儿们总是睡不安稳,原来是我堂哥的岳父大人早早来到。”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蓝玉柳笑问朱獾。
朱獾笑答:“已经多问了呢,柳姐晚安,不送。”
“你不要太操劳,女人要好看是睡出来的呢。”蓝玉柳起身离开厅堂,上楼的步态轻盈,回头不忘向朱獾眨眨眼。
朱獾没有再理睬蓝玉柳,见她上了楼,沉下脸,厉声问朱云河:“抬起头来,山洞里不是做我的人生导师做得有模有样吗?”
朱云河身体一哆嗦,头抬起又低下,闷声回应:“颜面扫地,颜面扫地啊。”
“颜面扫地?知道自己还有颜面吗?知道老宅主屋需要颜面吗?你以前做出那么些龌龊的事情考虑过颜面吗?”朱獾质问朱云河。
朱云河沉默了一会猛地抬起头反问朱獾:“你知道些什么?谁叫他们弃我于外面?我哪一点不比他强?”
“哼,我知道些什么?你以为朱先生不知道如玉娘不知道我就不会知道?你好好看看,坐在你上首的是谁?”朱獾的手一指蛋儿他娘。
蛋儿他娘这个时候已经拢发整衣,完全不是一直以来佝偻着背气喘如牛的哮喘老妇人。
朱云河定睛一看蛋儿他娘,吓得半截身躯从椅子上滚落到地上,嘴上嗫喏:“你,你,你怎么还活着?”
“我活着讨你的孽债!”蛋儿他娘过去狠狠地踢了朱云河一脚,半截身躯的朱云河滚到条案脚下又滚回到蛋儿她娘脚下。
蛋儿他娘还要再踢,朱獾过去拉她坐下,劝慰道:“一下已经脏了你的脚,这种人不值得你生气。”
朱先生望着地上的朱云河问朱獾:“难不成他就是那个禽兽?”
“不是他能是谁?师父说当年污辱她的那个禽兽颈上事后被她的绣花针刺下了一个‘鬼’字,我仔细看过,果然有。”朱獾自从得知蛋儿他娘不简单后,不是一般的敬佩,跪拜为师。
蛋儿他娘其实能够当即杀死他,但念他为老宅主屋后人,在他颈上刺下一个“鬼”字后丢他到老宅主屋门口,希望他能改过自新,不要再做“鬼”。
没想到朱云河这个“鬼”禽兽本性难改,不但趁蛋儿他娘帮助朱先生看护老宅的时候迷昏她,想要欺负她,幸好未遂。还在和柳如玉成为夫妻之前,和另外一个有夫之妇勾搭上,生有一孩,那就是朱护宅。
朱云河和柳如玉没有孩子,朱云河当年逃出老宅(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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