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书来立刻回道“回爷,都好着呢,太医三天前请的脉。”
“去看看。”
弘历转了个方向,可也没说去看谁。
吴书来这才禀告“爷,方才院子里人来禀,高侧福晋,派人去说,因着晋升,想给爷磕个头谢恩。”
弘历脚步慢了下来。
高氏。
这些日子,因着温晚这样闹,再加上政务繁多,他的确有日子没见高氏了。
上次匆匆回来,也只看了两个有身孕的格格。
温晚那事儿,到底也不是高氏的错。
自己同皇阿玛要用她的父亲,恩威并施,方是御下之道。
怎么也是宠爱多年的人儿,又向来合自己的心意
想到这里,弘历心一软,“去高氏那里罢。”
“嗻”吴书来躬身。
这边转了方向,很快,福晋那里就知道了。
“福晋,爷去了高侧福晋那里。”
富察氏放下手里的茶杯,嗯了一声。
倒是新欢旧爱,都不冷落。
“蔚兰苑,留下了十个人,嘴都紧,只看到爷身边的人搬了东西去,却不见有什么东西搬出来。”富察氏身边的嬷嬷绿竹道。
昨儿还说不必折腾了,今儿就自己巴巴的去收拾了。
这是得有多惦记。
富察氏心中一酸,淡淡的道“这王府,都是爷的,他想如何,便如何。”
绿竹是看着富察氏长大的,何尝不知她的心思,说不难过说要大度,可怎么也是个女人罢了。
哪有真能无动于衷的
“福晋,钮祜禄格格,家室在那里摆着呢,她得不得宠,有多得宠,于您,都无大碍。您当放宽心,再给咱们的二阿哥生个弟弟帮衬才是。”
“高侧福晋,又开始喝药了呢。”绿竹道。
“她只是半年不能伺候,不是以后都不能伺候,迟早她也会有子嗣。”富察氏目露疲倦,但身子依旧正襟危坐,那靠枕,是不肯半躺上去的。
“温晚,高氏,富察格格,苏氏,还有金氏甚至那个不声不响的乌拉那拉氏,她们每一个都可能会有自己的儿子。”
“嬷嬷当知道,做一辈子嫡福晋又能如何”
“世子,乃至都只有一个罢了。”
“谁都有机会。”
“谁又知道会是哪个”
绿竹十分担忧,富察氏何曾这样低落消极
“福晋您要稳住啊”
富察氏笑得冷冷清清“我当然要稳住,后面还会有无数的女子,若是一个钮祜禄温晚,我就受不住了,那谁来护着我的孩子,谁来支撑富察家的荣耀”
“我凭什么稳不住呢”
绿竹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无限的难过。
“福晋,奴婢知道,您是累了。”
数年如一日的去当好一个嫡福晋,没有自己的情绪,不可以表露出私心,要顾及后院所有人的平衡,还经历了一次丧女之痛
人非草木,孰能不累
“不如您就称病,松懈几日把后院给乌那拉那氏去管她又弄不了权,更无宠,给她,最合适。”
富察氏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新人刚入府,我就称病,爷怕是会觉得我对温晚不满若他起了疑心,觉得我没那么大度贤德,我以前做的,岂不白费”
绿竹心疼不已,却也无可奈何。
只能凑近些,低声道“不如请福晋来,想想法子宽一宽您的心”
这里的福晋是富察氏的额娘,一个后宅中极利落的女人。
富察氏抬眼看她“嬷嬷。”
绿竹立刻止住了话,“福晋恕罪。”
“嬷嬷这话,七年前说过一次,我当嬷嬷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