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此时,内堂一阵喧闹传来,原来是新郎官葛天鸣出来与众人施礼。娄之英坐在桌上,只听后边有个年轻人低声说道“哼葛天鸣这人模狗样地,居然也会娶妻生子”
另一人搭话道“葛驴子这十来年不知糟蹋了多少乡姑村女,这临安城外人家若听说葛家公子来了,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自家姑娘给他瞧上了。”
接着又有一人笑道“那是人家生来风流倜傥,他一没偷二没抢,又无成家,那些姑娘拼了命地倒贴,那又有什么办法。”
先前那人啐了一口,道“呸什么倒贴这姓葛的仗着自己财大气粗,又有几分才艺,专门骗那些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他现在倒想做个安分相公了。唉,也不知那黄老板前世造了什么孽,把女儿嫁给这么一个祸害”
有人笑道“霍老二,你别在这酸啦,要是你也生就这么一副面孔,只怕不止临安城外,便是城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儿,也都被你糟蹋个遍啦。”众人都是一阵哄笑。
娄之英暗道“原来这新郎官行为不检,不是好人。”见葛天鸣相貌堂堂,穿梭于宾客之间,的确颇为潇洒。彼时新娘的花轿尚未到来,但宾客俱已到齐,葛威拍了拍手,示意院中众人安静,开口说道“今日犬子成亲,承蒙各位亲友抬爱关照,来我葛府贺喜,今日大伙不醉不归,谁要醒着回去,那就是瞧不起老夫了。还有一炷香时辰新娘子便到,一会儿大伙一齐看接新娘子去”
众人欢呼声中,突然听到有人哭泣,原来却是新郎官的伯父葛姜。葛威微一皱眉,向宾客正声道“今日天鸣大喜,我大哥激动如斯,竟喜极而泣了。”
葛姜哭道“天鸣大婚,的确令人欣喜,但我睹景思人,想起了天吉。我的天吉若在,想来也早该娶妻生子了。”
葛威劝道“唉,只怪天妒英才,若非当年天吉侄儿惨遭不幸,莫说娶妻生子,少掌门的衣钵又哪里轮到我这天鸣小子大哥,今天是咱们葛家大喜之日,别再想这些伤心事了罢。”其他亲友也上前不住劝慰,葛姜这才悲痛稍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