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小果那里学会了不少汉话。
贺兰大叔这一路都在给云时卿传授捕猎技巧,虽然往年春蒐围猎时云时卿总是收获不菲,但他仍虚心聆听,将贺兰大叔的话牢记心头。
他们巳时出发,未正进山,眼下新雪初停,山里格外寂静,止偶尔听见一两声雪落枝头的响动。
燕山多白狐,然而雪地里的白狐极难猎捕,即便它们的皮毛能卖出不菲的价钱,却鲜少有人成功猎捕,所以就算碰见了白狐,贺兰大叔等人也不愿意把精力浪费在它们身上。
云时卿倒是对白狐起了兴致,这样的皮毛最衬柳柒,若是穿在他身上,不知该有多漂亮。
埋伏良久,雪地里总算出现了白狐的身影,云时卿悄无声息地拉开弓弦,将箭矢对准那只正在刨雪的白狐。
“嗖”
长箭破空射出,然而那狐狸竟异常警觉,听见动静的那一瞬便脚底抹油了,其速度丝毫不逊飞箭,眨眼便窜逃出去。
云时卿这一箭射空了,他毫不犹豫纵身一跃,踩着高耸入云的松木枝干追赶上去,并从腰间的箭囊里又摸出一支长箭,待到时机成熟便拉开弓弦射了出去。
狐狸的速度极快,但他的轻功也不遑多让,足尖踩着枝桠一路追赶,疾风也似,树梢上的积雪竟不曾抖落分毫。
“嗖”
长箭再次离弦,那狐狸被射穿了咽喉,鲜血溅入雪地,没怎么受苦便咽气了。
云时卿将这只狐狸收装起来,接着去猎第二只。
贺兰大叔见他提着白狐回来,不禁惊叹道“云老弟,原来你的箭术如此高超”
云时卿笑道“贺兰大叔谬赞,是这只狐狸蠢笨,才侥幸让我得手。”
他把狐狸放在马背上的竹笼里,很快又投身丛林继续去捕猎。
山里暗得快,还未及酉时天色便黑了下来,众人猎杀了不少野物,雪地里留有不少血迹。
白狐嗅见血腥味之后就会异常警敏,不会再轻易现身。云时卿只打了四只狐狸,若想缝制一件奢靡的裘绒大氅,至少还得再猎一只。
他寻着雪地里的狐狸脚印追寻而去,渐渐离开了贺兰大叔的队伍,也不知追踪了多久,他只身来到一处山崖前,此地山风呼啸雾霭浓稠,很难看清山下的情形。
怔然间,他听见了一阵似有若无的厮杀声,仿佛是从数百丈的山下传来的。
如此之远的距离,寻常厮杀声断不能轻易传到此处。
他曾不止一次带兵出征,自然知道这些厮杀声意味着什么。
云时卿在浓雾中伫立片刻,转而收回心思,继续猎捕白狐。
天色愈来愈暗,他总算如愿猎到了第五只白狐,返回时却见贺兰大叔正焦急地在原地等候“云老弟你去了何处教大伙儿担心死了,唯恐你出了什么事儿”
云时卿歉然一笑“很抱歉让各位久等了,小弟方才追着狐狸往西面赶去,所以耽搁了些时辰。天色已晚,我们下山罢。”
众人将猎来的野物驮下山,云时卿打马跟在贺兰大叔身后,顿了顿,他问道“贺兰大叔,近来可有战事发生”
“怎么没有”贺兰大叔道,“蔚州打了快俩月,好多百姓逃往新州,大雪天的,着实造孽啊。”
云时卿蹙眉,不由想到了赵律白在太原布的那些兵。
蔚州乃太行山、燕山以及恒山的交界处,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一旦战争爆发,便意味着中原和北部草原的缺口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