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律白泪流满面地看向云时卿的背影,好半晌才撑着双腿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奔过去,一把拉住云时卿的手臂道“他是先太子,当葬于皇陵扬州不是他该去的地方,我不允许他离开京城”
“你连他最后的心愿也要违背吗”云时卿哑声道,“他说了,你们之间缘尽于此。就算是去黄泉路,他也不愿从京城走,他恨透了这个谋权斗术的地方,也恨透了你”
赵律白耳畔嗡鸣不休,似乎听不见任何话语了,唯有那个“恨”字清晰入耳。
良久后,他艰涩地下令道“都退下,让他们走。”
皇城司与相府隔了四条街和七个坊,若徒步行去约莫要一个时辰。
云时卿木讷地抱着柳柒行走在人群熙攘的街道上,月白色的襕袍上粘了几片血迹,凄婉如雪中寒梅。
很快便有人认出了云时卿怀中之人,惊愕地道“这不是这不是柳相吗”
“柳相怎么了”
“他嘴角怎会有血”
“柳相柳相您醒醒”
“发生何事了柳相怎会这副模样”
“柳相”
“柳相”
云时卿双腿打颤,手臂亦是酸痛不已,可他不敢放手,就这般忍耐着往前走去。
不多时,一辆马车悠悠而来,在他身前停下。
大理寺少卿沈离掀开帘栊走将下来,眼里满是惶惑与震愕“这是怎么回事”
云时卿面色苍白,淡淡抬起了眸。
沈离心头一凛,也顾不得听他解释什么,当即说道“上车吧,我送你。”
沈离将他们送回相府,看门小厮往云时卿怀里瞅了一眼,脸色陡变,立刻跑向院内,嘴里吆喝道“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云时卿抱着柳柒迈过了门槛,刚至前院,柳笏和司不忧等人便赶了过来。
“砚书”柳笏蹒跚走近,嗓音沙哑,尽显苍老。
云时卿双膝一软,笔直地跪了下来“叔翁、师父,我把柒郎带回来了。”
柳柒软绵绵地躺在他怀里,了无生气。
司不忧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向他的颈侧,半晌后颤抖着挪开了。
柳笏眼前一黑,几息后也跪在地上,伏首道“臣柳笏恭送太子殿下”
司不忧、柳逢、陈小果、以及所有院卫小厮们纷纷下跪叩首。
霎时间,整个相府哀痛不绝,哭号不止。
少顷,司不忧膝行几步,将柳柒接了过来。
云时卿不愿松手,哑声道“师父”
司不忧赤红着眼瞪向他,怒道“放手”
云时卿眼眶一热,顿时便有两滴泪滚落下来。
司不忧不再理会他,强势地夺过柳柒,起身往后院走去。
不出半日,阖府上下挂满了丧葬白绫,圣驾来临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