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律白深深地看他一眼,还想再问点什么,最后只能止住话头,微笑道“我不过是随口一问,砚书不必介怀。”
柳柒没有应声,神色平静得令人瞧不出半分破绽。
庭院深深,寂静如许,唯剩风动与花香盈满了清澜居。
少顷,柳柒温声开口“殿下今已及冠,当择贤妻相伴,臣此前提议的那几位姑娘,殿下或许可以考虑一下,无论娶谁,于殿下皆百利无害。”
赵律白猝然合拢手里的古旧书卷,神态不复方才的温儒“此事以后再议。”
柳柒道“听说师贵妃已经开始为三殿下张罗了,如若三殿下成婚后诞下子嗣,于殿下您更为不利。”
赵律白的下颌线倏然绷紧,声音略有些发沉“我知道了。”
“天色已晚,臣便不叨扰殿下了。”柳柒起身请辞,“还望殿下慎重考虑臣方才所言之事,无论是出征庆州还是择妻,都是殿下如今的上上之选。”
赵律白道“嗯。”
柳柒拱手揖礼“臣告退。”
赵律白迅速起身,跛着脚朝他靠近“用过晚膳再回去罢,你我已有许久不曾同饮同食,今日府上正好新进了一批鲜鱼,全是你爱吃的。”
柳柒笑道“殿下爱惜臣,臣不胜感激,只是臣还要去衙门一趟,便不留下用饭了。”
赵律白又往前迈出几步,轻轻扣住柳柒的手腕,语气近乎哀求“砚书。”
他的眸色颇为深沉,宛如幽潭,难以窥底。
极目望来时又似盛满了月华,流光溢彩。
满目皆是温情,却也尽显侵略之势。
柳柒心头一颤,当即挣脱他的束缚,从容不迫地退开了几尺“臣告退。”
赵律白欲言又止,最终只得目送他离去。
暮色四合,华灯初上。
离开淮南王府后,柳柒又往礼部走了一遭,并非有公务急着要去处理,而是体内的蛊虫已然苏醒,唯有靠云时卿的安抚方可奏效。
能熬便熬罢,他不想与云时卿太过亲密。
衙门里昏暗无光,仅剩下几个当值的小吏挤在一处嗑着瓜子儿絮絮叨叨。见柳柒到来,他们迅速前往公房点亮灯烛,并备好茶水果盘仔细伺候着。
一名小吏笑道“柳相这么晚还来公干,着实让卑职等汗颜。”
柳柒随手翻了两本册账,目光在淮南王冠礼所需之财帛那一页多停留了几瞬“闲来无事,到衙门坐一坐也无妨。”
那小吏嘟囔道“奇了怪了,祝大人也是这般说的,衙门当真有这么好吗”
这声嘟囔几不可闻,但柳柒却听了个真切。待小吏离去后,他提着一盏灯往礼部司的公房走去,拐过几道游廊,果真瞧见了一豆昏黄灯影。
祝煜正在誊写库料,听见叩门声,头也不抬地道“请进。”
房门应声而开,一抹紫色身影闯入眼底,祝煜豁然抬头,旋即放下笔毫起身揖礼“柳相。”
柳柒将灯笼吹灭放在门口,说道“听闻祝大人近来总是早出晚归,本官特来瞧一瞧。”
公房内的灯烛略有些泛黄,衬得祝煜身形瘦削请牢记收藏,网址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找书加书可加qq群887805068</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