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逢请示他家公子,却听他家公子说道“他吃过晚膳,应是不饿。你留着自己吃吧。”
眨眼便是三更,屋外新雪簌簌,寒意正盛。柳逢拾了许多干柴进屋,尽可能让柴火烧得旺,夜里再由他和陈小果轮番值守,以防贼人来袭。
翌日破晓时,柳柒被一阵疼意催醒。
药效过后,伤口遇冷则痛,柳柒掀开裤腿,纱布上的血迹早已干涸,变成了醒目的暗褐色。他仔细解开纱布瞧了瞧,不过才两夜的光景,那箭伤就已结痂,藏医的秘药果真非比寻常。
他的动静并不大,一旁的云时卿却睁开了眼,视线幽幽地凝在他的伤口处。
“你该换药了。”乌鲁森图也在这个时候转醒,不冷不热地开口。
柳柒当即唤来柳逢让他为自己换药,乌鲁森图哼了一声,不屑道“若是用别的药,你这伤没个十天半月好不了。”
云时卿淡淡一笑“既然少主的药管用,那就请少主慷慨,替你心上人治一治箭伤。”
乌鲁森图咬牙切齿“你们绑着我,我怎么给他换药”
云时卿又道“你把药交出来,我给他换。”
乌鲁森图微恼“不用你”
云时卿心生促狭,悠哉悠哉地朝他走近。
乌鲁森图警戒地看过来“你、你要干什么”
话甫落,但见云时卿在他身上一通乱摸,乌鲁森图恼羞成怒用纳藏语骂了他几句,云时卿很快便从他衣襟的内层夹袋里摸出了一只小瓷瓶,转而在柳柒身旁坐下。
云时卿握住柳柒的脚踝,将其放在自己腿上,语带狎昵“柳大人肤如凝脂,莹白胜雪,若是趁夜摸上一把,岂不让人误以为是个女子”
乌鲁森图怒红了眼“你这个下流坯子,放开他”
柳柒瞪了云时卿一眼,旋即蜷回腿,从他夺过药瓶扔给柳逢,吩咐道“柳逢,换药。”
雪下了一夜,荒野四处皓白皎洁,千山万林飞鸟不渡。
柳逢外出搜寻一遭,回来时手里提着两只山鸡和两条野鱼,他唤陈小果过来帮忙处理鸡和鱼,陈小果嘴里直嚷嚷出家人不杀生,不碰血腥之物。
待柳逢剖干洗净烤熟之后,他又火急火燎掰一块鱼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柳逢讥讽道“出家人不杀人,道长吃得这般香,就不怕犯下累世罪业”
陈小果嚼着鱼肉含糊不清道“君子远庖厨,贫道若是饿死,尔等便是见死不救,犯下累世罪业的就是尔等,贫道这是为尔等积福积德。”
柳逢懒得与他啰嗦,撕下两块肥厚的鸡腿肉递给柳柒和云时卿,又掰一块喂给乌鲁森图。
填饱肚子后,柳逢提议道“公子腿伤未愈,如今只能留在此处,属下去临近的镇上置办些米粮,待公子伤愈后再做打算公子意下如何”
柳柒说道“穆歧应当已经发现我和乌鲁森图不见了,现下恐怕正在大力搜寻,穆歧见过你,你贸然出去多有不妥。”
云时卿看向陈小果,勾唇一笑“陈道长面生,可代为走一遭。”
陈小果眨了眨眼“要贫道跑腿可以,但是”
柳柒从腰间取下一枚玉佩丢给他,温声说道“此物虽不值钱,却也够道长吃几坛好酒,烦请道长帮帮忙,顺带打探一下外面是何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