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刷!”
李彦偷袭得手,身体压在刘纪善之上,又从后侧的束腰带上拔出一柄匕首。
老刘身后也藏着一柄飞刀,这是他从一具尸体的腐烂衣物中找到的。他原本第一时间想拿出来,但见李彦更快一步后,便立马伸出双臂,攥住了对方的腕子。
“你踏马想搞我?!”二人双臂角力,刘纪善脸色涨红地大喊:“老子被迫加入你们,让我干什么,我都照做,这么对我,你们还是人吗?啊?!”
李彦双臂用力,向下压着匕首,根本不敢回应刘纪善的话,只大声吼道:“这是最优解了,还在犹豫什么,啊?!”
停顿,短暂的停顿过后,唐风瞬间冲了上来,双手压在李彦的双臂之上,与他一同用力,将匕首按向了老刘的脖颈。
原地,只剩下任也没动了,或者说……他的屁股刚才离开了一次地面,但却又坐了下去。
唐风按着李彦的手臂,根本不敢去看刘纪善的眼睛和表情,甚至双眼中……都闪现出泪光。
两人合力,刘纪善根本无法挣扎,也不敢撤去双臂的力量,进行闪躲,不然匕首猛然落下,一定是脖颈被洞穿的下场。
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刘纪善发疯一般地吼道:“五号,五号!你怎么跟我说的?我就问你,你是怎么跟我说的?!以前的事儿翻篇了,对嘛?以后的路我们一块走,对嘛?我信了你的话啊,我信了……”
浓烈的赤色毒烟,似乎在无休止地挑动着罪恶神经,从而彻底激发藏在心底最深处的人性之恶。
刘纪善看着匕首的锋刃,正一点点靠近自己的脖颈,双眼中顿显绝望。
是啊,在进门之前,大家都还不认识,只是陌生人而已。
是啊,在自己没加入之前,怀王党的阵营成员就已经确认了。
是啊,所谓的阵营关系,队友关系,是何其的脆弱……
如果我是他们,也会选择让最没感情基础的人死吧。
刘纪善切身感受着即将到来的死亡,身体抖如筛糠,却又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叫李彪……是东北人,我家在哈市红正乡河福村……我爸妈死的时候,我犯事了,没敢回去……他们死之后,我又没脸回去……如……如果你们能出去,帮我给他们修修坟……盖个新房子。在我们那里的农村,都讲究个面子……别……别真让乡里乡亲的糟践我爸妈……没儿子。”
说完,他双臂逐渐松软,一点一点的……要放弃抵抗。
李彦双眼通红,直接扭过了头。
他与任也和唐风不同,他成为玩家的时间太早了,也游历过不知道多少个星门,不知不觉间,已变得越来越游刃有余,布局的方式也变得杀机四溢,心肠也硬了。
如果这里的所有玩家,最后只剩下一个人的话,那一定是他。
“只要能出去……我一定去。”李彦在心里呢喃了一句。
“刷!”
匕首落下,直奔刘纪善的脖颈。
“啪!”
“啪!”
就在这时,两个手掌,竟然同时抓在了匕首的刀刃上,令其没有落下,没有刺穿刘纪善的脖颈。
李彦感受到了匕首下坠停滞,猛然扭头看过去,见到唐风和任也,竟然全都用手掌攥住了刀刃。
皮肤割裂,滚烫的血液瞬间涌出,呈流线状地落在了刘纪善的脸颊上。
“你们干什么?!”李彦怒目喝问。
“我是守岁人。”唐风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刚才的行为,已经违背了我曾经在无字碑前立下的誓言,那是我们引以为傲的东西。守岁人的存在,不是为了虐杀同族的,而是……要在必要的时刻,站在同族的前面。”
“他不死,怎么办?我就问你怎么办?!”李彦情绪崩溃:“五号不能死,不然开不了最后一幕;你也不能死,因为守岁人派你来,必然有你的作用。那让谁死呢?”
安静,刘纪善睁开双眼看向了三人,没有挣扎,有的只是呆愣。
“……不能杀他。”任也瞧着李彦:“我……我在监狱时……和那些罪犯吃的,用的,穿的都一样,但唯独不一样的地方是,我还有自己的底线,我踏马知道自己曾经是个警察!”
“那就我是坏人了?就我是那个没有人性的畜生?!”
李彦站起身,罕见失态地跳脚吼道:“我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在第一幕主动离开了星门,去现实世界小心翼翼地布局,第一关就让朝廷阵营出现减员,并在早早就让了老刘给你,让你能在后面放饵。我做的还不够多吗?走到这一步,我付出的还少嘛?!”
众人无言。
“我不能输,我也输不起。”李彦指着地面,一字一顿:“我是魂体状态,我的身体丢在这里很多年了。开不了墓穴的最后一层,我是必死的,而这会影响到很多事情的,你们懂嘛?!不管怎么样,我必须回到高位格星门,必须回去。这一点谁都不能改变!”
“你不会输,因为我刚才已经说了决定。”唐风眼神呆呆的,声音沙哑:“我是守岁人,必要的时候,我会站在同族的……身前。”
李彦怔住,刘纪善听到这话,满脸的不可置信,他刚才甚至已经做好了被杀的准备。
“刷!”
唐风猛然起身,表情罕见的郑重且决绝,他一步迈上血池的边缘,扭头看向任也:“……好好走下去,一定要赢!因为在你之前,在拿到星门的过程中,算我在内,已经有五个守岁人,为此付出了自己的生命。”
说完,他笑了,并且抬起右臂,轻声冲着血池说道:“你……你要血和生命嘛?我给你……。”
“滴答,滴答……!”
他右手掌抓过刀刃的伤口,涌动着鲜血,轻盈地落在了池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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