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到,在他们进屋后,床榻上的一个个鼓包不约而同地掀起了一角,其后露出了怯生生的眼神。
至于阿青之前提起的阴冷之气,他却并没有感受到,除了这里的空气略显沉闷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特殊的异常。
“阿红,熙溪怎么样了?”
阿青则是直奔最深处的一个床位,忧心忡忡地问道,而那里已经有一个较为高大的丫鬟陪着了。
“状态不好,呼吸很弱,身体也很烫,也不知是怎么了,接完客回来就这样了。”
阿红皱着眉头叹道,然后她注意到了跟在阿青身后慢吞吞走来的云仙先,顿时眼中闪过疑惑,
“咦?仙仙?你怎么来了,魏妈妈如此看重你,一天到晚应该很忙才对吧。”
云仙先向她微微点头致意,然后走到床边,偏头看向床上那女子。
对,是墨熙溪,这个早前最先与自己搭话的女子此刻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娇美的脸颊上泛着淡淡的红晕,眼睛紧闭,长发凌乱地散在枕头上,浑身上下散发着虚弱与衰败。
衰败?
云仙先眯起眼睛,缓缓俯下身子,他注意到吕熙溪泛白的嘴唇此刻正微微颤抖,身子微微蜷缩,呼吸微弱,毫无疑问她的生命力正在逐渐消逝。
“方才我听你们说找‘秦公子’?这‘秦公子’是什么人?”
“你与他同为头牌居然还没认识吗?”
对于他这个问题,阿红显得格外惊讶,然后解释道,
“琴公子是咱们杏花楼头牌中的头牌,更是咱们宣水风月场上的名角,精通琴棋书画,尤其擅长弹奏古筝,悠扬的琴声如同天籁,引万千人陶醉。
“此外,他还会吹箫、作诗、绘画,每一项技艺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平,可以说是兼具了才情和美貌……”
“谢谢,但我并不想知道这些。”
云仙先打断了她的介绍,
“我的意思是,在出了这档事后你们想到的求助对象为何是他?难道他在近些时候与你们有过接触,并且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额。”
云仙先微微挑眉:
“是墨熙溪?她与琴公子的关系很好,所以在她出事后便想着去联络琴公子?”
“……”
阿红吃惊地看着云仙先,迟疑着点了点头:
“实际情况跟你说的大差不差,我们搬进这里后,琴公子曾来打过一次招呼,兴许是看上了熙溪,总之对她尤其照顾,还说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他,所以……”
“我们本来想找你的,但是因为你当上了头牌,最近肯定有不少练习……”
似乎是怕云仙先误会,阿红又急忙补充了一句。
“而且我很有可能与魏妈妈说这些事?”
云仙先似笑非笑。
“额,对不起。”
“什么?”
“我知道熙溪跟你很好,她出了事,不管怎样我们也应该通知你才对,不该想七想八,恶意揣测你的,实在是因为大家初来乍到很害怕……真是抱歉。”
听到阿红充满歉意的声音,云仙先这才理解了这个对不起的含义,哑然失笑:
“不要在意,我并没有放在心上。”
况且我们也并不是真的很熟。
云仙先如此无动于衷地想着,随后缓缓坐到了床榻边,阿红赶紧给他让开一个位置。
他轻轻地将手搭在她的脉搏上,勉强感受到了她的心跳,那是一种微弱的律动,如同即将消逝的琴音般。
而就在这时,云仙先的余光捕捉到,在墨熙溪的手腕上,嵌着一个微小的、如同灰尘般的黑色结晶。
“嗯?”
云仙先神色微动,悄然伸出手指将那黑色晶体弹飞。
奇怪的是,在那黑色晶体离开皮肉后,吕熙溪的伤口很快愈合,其本身也在空气中灰飞烟灭,好似未曾存在过。
正当云仙先若有所思之际,始终昏迷不醒的人儿睫毛微微颤动。
“啊!熙溪醒了!”
一旁的阿青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幕,有些激动地轻声提醒道。
云仙先却并没有那么乐观,他能感觉到,墨熙溪此刻的身体并没有好转,甚至于已经步入死亡的边缘,眼前的这些倒更像是回光返照。
只见床上人儿眼睛微微睁开,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但很快又被深深的疲惫所覆盖,嘴唇微微颤抖:
“仙仙……是仙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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