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不幸,因为在她刚刚记事起母后才死。
这意味着她体验过母亲怀抱中的温暖、玩耍过母亲亲自制作的娃娃、经历过与母亲一起的欢声笑语……然后又在转瞬间被毫不留情、猝不及防地从手中夺走,只余下一个默默无言的影子。
但随着人生的延伸,这曾经的美好更多的只是开端,因为此后,她就被父王安排住在了王府的一个阴冷的大宅子里。
在那里,所有的温暖都离她很远,父王不允许她出门,甚至不允许她与府内的其他人一起玩耍。
他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啊。”
所以她信了,即便被禁足在此处,即便没有任何自由,即便周围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就连过去与母后亲密无间的丫鬟都没再来看她一眼,杳无音讯。
她误以为,是母后死后父王太忙了,没有功夫照顾自己,却又担心自己才对自己这般严加看护。
为了帮助父王分忧,她开始研读经书。
而在这个过程中,她发现自己对运算有着不错的天赋。
她能够轻松解决复杂的算学问题,处理起老管家的账本更是得心应手,过去常来找父王的那位老先生都夸自己颖悟绝伦。
这对于当时的她来说是多么振奋人心啊,但当她兴致勃勃地展示给父王和兄长时,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句:“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否定和忽视,甚至连一顿教训都没有,她被送回了宅子。
不久之后,周围的人又换了一批,她在一群小厮闲聊时偷听到,过去的大家因为没能有效地看管自己,全被父王杀了。
“杀”是什么意思?听说那是夺走母后的东西。
这种情况持续了太久太久,让萧芊琴从最开始的窒息到了麻木再到厌恶。
十五岁,是宣水宗室规定的三大岁礼之一,她第一次跟父王吵了一架。
具体吵了什么她已模糊,只依稀记得她们谈及了母后,然后父王打了她,她就只记得哭了。
但在此之后,不知是什么原因但绝非亏欠,父王对她的管束变宽了,却又更加陌生了。
在很早之前,记忆中的父王就已面目全非,但这一次,是完完全全的陌生,完完全全的判若两人。
是她伤了父王的心吗?是她不配吗?是她在自由和父王之间只能拥有一个吗?
“唔唔唔,难道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吗?”
少女嚎啕大哭,她的头深深地埋在云仙先胸前泣不成声,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襟,而云仙先此刻已睁开了眼,只是静静地听着这个她的话。
“唔唔唔!人家好想哭!”
你已经哭了。
阴阳眼瞳中闪过一抹异光,云仙先强忍着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一把推开的冲动,耐心抚摸着她的脑袋,安慰道:
“如果你将自己的预期放在一个很高的水平上,就很容易曲高和寡。
“你端出了佳肴,可人家却不想品尝,这当然会使你内心产生可笑的伤感的激动,但转念一想,这会是悲剧吗?”
少女的哭声似乎变小了一些。
云仙先突然有一种这姑娘是不是把自己当成母亲的错觉。
就像是一个伤心欲绝的孩子趴在母亲怀中诉苦一样,在这种脆弱的境地之中,想必他说什么她都会听的吧……
这种念头突然闪过,云仙先一怔,一种有趣的想法涌上心头,随后他的声音变得很细,细若游丝般滑入少女的思绪,宛如在她脑海中呢喃,
“那你为什么……”
“那你还放任她肆意妄为不管!你这护卫是脑子有坑吗?!居然把当朝国舅爷的独生女带到青楼来?!”
门外传来怒吼,下一刻,本设有禁制的房门被轰开,首当其冲的是钟玄胤,满脸惊惶的老龟公和魏妈妈则紧随其后。
而他们很快被映入眼帘的、意料之外的景象所震惊。
只见少女扑在亭中那人怀中,身体如同受伤的小兽般颤抖着,千丝万绪化作泪水,崩溃似地抽泣。
“怎么回事?”
“那么快就搞定了?”
两种目的性不同的惊疑声响起。
“现在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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