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钺的左臂中了枪。
老金带着蒋医生匆匆赶到唐钺住处时,唐钺坐在地板上,用毛巾勒住了胳膊。老金等蒋医生做完手术将子弹取出,将房内带血的东西收拾干净,蒋医生带了这些东西离开后,老金关了房门,问唐钺:“这是怎么了?”
唐钺说:“给我支烟。”
老金将唐钺扶起靠在被子上,将点着的烟放在他的嘴上,看着唐钺的胳膊说:“差一点就伤到骨头。”
唐钺轻笑了下说:“没事,子弹取出来了,小伤。”
老金坐在床边上,等着唐钺开口。唐钺抽完一支烟,跟老金说:“我先睡一会儿,明早再说,嘱咐一下蒋林,不要声张。”老金看着唐钺心事重重的样子,点点头说:“蒋林知道轻重,要是能声张,你不早去医院了嘛!”
老金扶着唐钺躺好,自己去外面,将车内血渍清理干净。老金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事,唐钺这是还没有想好怎么跟自己说,既然他自己不想说,问也没用,不过看着伤也不严重,都是大风大浪里面闯荡过来的,这点伤对于唐钺来说,不是事,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倒是老金最为担心的。
唐钺躺在床上,睡得并不踏实,一阵一阵的梦境,都是书婉瑜拿枪要杀自己,自己无处可逃、心力交瘁。醒了唐钺还是想不明白,是她想淹死自己,也是她又把自己给捞上来,她这是后悔了;后边出现的那个艄公,是和她一起的,那就是她的组织策划的这次行动。唐钺就更想不明白了,她的组织怎么就选上自己了呢,为什么偏偏又是她动手呢,今天再晚一会儿,自己就淹死在江里了,唐钺越想越觉着后怕。
自己中枪一定得向上面汇报,唐钺还不知道该怎么说,所以唐钺首先想到的是,私下找蒋林处理一下伤口,蒋林在商社也跟了自己五六年,是个稳妥的人,自己之后在慢慢想个说辞。即便此时,死里逃生,唐钺绝望之际,也还在想着尽量不将书婉瑜牵扯进来。
但唐钺不知道的是,此时,书婉瑜正在接受上海东城工委负责人苏振邦的严厉批评:“甄梅同志,你怎么能擅做主张,放弃行动,唐钺破坏了我们经营五年的联络站,现在又千方百计阻挠你进到电监室,不除掉他,下面的工作就无法开展,更别说寻找桦林同志。你擅自将组织的决定抛诸脑后,让任务功亏一篑,从现在起,你停职反省,等候组织处理。”
书婉瑜说:“这次任务失败,是我的责任。今天的行动,也是我自做主张中途停止的,与老李无关,但是,是有原因的,唐钺这样职位的人,如果出事,调查处和警备司令部必将进行大范围的调查,届时,每个人都要过关,都要自证清白,我们好不容易安插进去的五个人,至少我和李丽珍将难以脱身,虽然那三位同志我不知道是谁,但他们也必然受到调查,万一不过关,我们之前的努力必将毁于一旦。”
苏振邦说:“这是组织的决定,你在质疑组织,甄梅同志,你要好好反省自己!”
书婉瑜说:“老秦不在,你和老李不能再做这样鲁莽的决定,杀了唐钺,对我们的工作真的没有任何好处,只能带来更大的阻力,尤其是这样重大的行动,竟然只在一小时前通知我。”
苏振邦说:“甄梅同志,注意你自己的立场!这次行动,本来是准备让老李来执行的,你把他带到船上就行了,以后这样的行动,你就不要参与了,等候组织对你的处理!”
书婉瑜说:“唐钺是战场上的悍将,又接受过军统的强化训练,他在水下至少能潜出500米,老李的水性你也知道,即使能到江底,恐怕也回不到江面,这样不成熟的行动,即便能杀敌一千、也得自损一千。”
老李见二人争执不下,插话说:“不然咱们还是等一下秦城同志吧,他在上海工作多年,还是比较了解情况的。”
书婉瑜说:“我同意老李的意(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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