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奴儿干都司的官道驿路,暂时还够用。”
“臣实在是有感而发啊”李成梁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不瞒陛下,侯于赵给臣写的词,怕别人上了贺表,臣只会一句陛下威武,那多尴尬,好歹也是宁远侯,不能跌份儿。”
这种迫切感不是被害妄想症,永乐年间那么大个水师说没就没了。
朱翊钧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万历十年冬,舟师填渤海,樯橹连峰峦,云帆蔽海空,此去
三宝太监奉天命下西洋宣威异域,已一百四十七年,自宣德十年以来,禁海之风愈演愈烈,礼乐文明赫昭万里海疆之盛况,不再。”
李成梁一时间有点尴尬,低声说道“臣给他起的外号,侯于赵其实挺怂的,这也不敢,那也不敢。”
打下来,没人去防守,或者说,没办法去屯耕。
“不是,宁远侯为什么叫侯于赵老赵,而不是老侯呢,他不是姓侯吗”朱翊钧疑惑的问道。
吃进去消化不了还得吐出去,只有犯过胃病的人才能懂那种痛苦,李成梁之前在辽东就是类似这种吃了吐、吐了吃,属实是把李成梁恶心坏了。
“百姓可以直接通过驰道,抵达吉林,啧啧,那了不得、不得了”
朱翊钧这番话是看着571艘舰船由衷而发,强悍的大明水师,终于让大明的海疆终于安稳了下来,沿海的百姓喘了口气,东南的手工作坊开始兴建,生产再快速恢复和增加。
以前辽东的困局是全方面的,防守战线实在是太长,而进攻开拓,怎么吃进去怎么吐出来。
李成梁现在完全没有藩镇化的意思了,事事都以朝廷马首是瞻,现在一心要做忠君体国宁远侯,李如松可是陛下开路先锋,大明京营副总兵,师承谭纶戚继光,最精锐的骑营在李如松的手里。
大明不能失去海洋。
“陛下圣明”李成梁闻言大喜过望,陛下是谁重信守诺的大明皇帝要么不许诺,但只要许诺,就会兑现,从不食言,现在答应了,修是一定会修的,而且很快。
李成梁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陛下啊,咱们京辽驰道,能不能修到吉林去这到吉林要是有驰道,那真的是太好了,陛下,那边全都是黑土黑土啊,那得养活多少人啊,种多少地啊。”
朱翊钧笑着说道“修还是要修的,钱是没有的,征发徭役,大明的力气还没那么足,征发番夷,又可能促使他们合流共抗大明,所以,先把沿途的水文地理的堪舆图绘制出来,找好路径,做好准备。”
而侯于赵抵达辽东后,这个局面才得到了彻底的缓解,侯于赵的拿手好戏,不是别的,正是屯耕。
李成梁其实也会屯耕,虽然远不如侯于赵,他之前宽甸六堡安置了六万四千户,超过二十五万人丁,那是张学颜和李成梁一起弄的,但是结果就是朝堂之上,连章弹劾他李成梁要做大明的安禄山,自那以后,李成梁就没办法屯耕了。
之前辽东都司有三个关隘,第一是抚顺,第二是铁岭,第三是广宁,广宁要应对鞑靼的宗主大汗土蛮汗,而铁岭要应对外喀尔喀和海西女真,抚顺方向,则是要面对建州女真,而征战,全靠李成梁那三千客兵,只能疲于奔命,不停的转战,之前辽东总兵,连续数次阵亡,和这种野外转战有很大的关系。
“今日,水师穿云破雾,自此以后,当乘长风破万里浪使光天之下,无不沾文明之德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