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才愚昧”无才儒生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
侯于赵的主要贡献,是他在塞外九年如一日的垦田,是他上的那本五等功赏,当时大明的人头赏,变成了战线赏赐,彼时是关键时刻,张居正在说富国强兵,稍给武将事权。
史要编编纂好了之后,梁梦龙将其送到了全楚会馆,请先生斧正,张居正直接送进了皇宫里,成了小皇帝的读史书的教科书,现在皇帝把它拿出来,给学堂用了。
“你别急啊,我一点点跟你掰扯,夫子当年带着门生,周游列国,与诸子百家聚谈,博取众家之长为我我所用,学习长处,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现在可倒好,动辄把异端二字扣在学问之上,夫子要是见到现在的儒生,怕是捶胸顿足,懊恼无比了。”
骂士大夫愚昧,不得不说林辅成是真的什么都敢说,这符合松江学派关于自由的主张。
无才儒生要反驳这些话,首先就要反驳一个基本事实,世道在变化,他必须要找出一个一成不变的事情来,但似乎这个世界,从来不是一成不变的,所以抱着三代之上做的是白日梦,也是成立的,所以贱儒就是愚昧的,就该是扫到垃圾堆的。
“哈哈哈”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了笑声,那本妖书,也不知道是谁弄的,图文并茂,当真是给市井小民好好的开了开眼,看清楚了这帮清流背后的污浊。
“来来来,喝酒。”王谦开始跟侯于赵推杯换盏,除了他们二人,就只有歌伎助兴了。
“你为何是井底之蛙呢因为你闭着眼睛捂着耳朵,不看不听这个世界的变化,抱着几千年前的三代之上,二帝三王之治,灿若日星,整日里白日做梦,你不愚昧谁愚昧”
骂读书人愚昧,相当于骂他这辈子白活了。
“即便是那杨朱之说,也有论生死、轻富贵可用之言,到你这里,你不认可的就是异端这不就是杨朱之说里的贵己唯我吗只有自己是尊贵的,只有我的利益至高无上,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可是后面一句呢,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提也不提是吧。”
林辅成说到这儿就有点卡壳儿了,他支支吾吾的了一下,只好挠头说道“就是刚想出来点,说的糊里糊涂的,不成体系,更无什么逻辑可言,且当是胡言乱语吧,还请侯御史海涵。”
“乡野匹夫,我不跟你争论了有辱斯文”杨同善知道不能再说下去了,再说下去也是被林辅成羞辱,他一甩袖子,掩面而走,后悔自报名号了。
“完了”侯于赵迷迷糊糊的醒来,立刻坐了起来,今天是面圣的日子,他这睡到了快正午的时刻了。
“说话”林辅成看杨同善支支吾吾,厉声说道。
“林大师,我有一问。”侯于赵看着林辅成说道“我方才听你和他人聚谈,你所言并非只有自由。”
李成梁也不主张辽人治辽,这么折腾的结果,就是尾大不掉。
“侯御史的大名,真的是如雷贯耳啊五等功赏牌,那乃是浮出人世,卓尔不群”狂夫林辅成毕恭毕敬的作揖,算是见礼,这可是干实事儿的循吏。
王谦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陛下钦定的。”
辽东消息闭塞,李成梁跟个武疯子一样,整天亲自带着人拓土,打下来就丢给侯于赵,侯于赵真的是忙的焦头烂额,对朝中的事儿,真的没想多少。
没想到自己的名字,还有人知道。
但是人头赏,却限制了强兵的力度,侯于赵就跟个愣头青一样,出于不说点什么白吃皇粮的想法,上的那本五等功赏,让张居正解决了富国强兵无法考成的大问题。
林辅成只讲自由,这个他很熟,但是平等是他最近才从大明废除贱籍这件事上,略有领悟,没什么章法,听起来有点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