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心情极好,看着面前带着枷锁的努尔哈赤,露出了个笑容,这家伙,终于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任由努尔哈赤发育,然后在万历末年,和努尔哈赤决战,朱翊钧才不会那么做,因为军事行动,有输有赢,萨尔浒之战,无论怎么看,都是大明稳操胜券才对,但大明还是打输了;倾尽全力的进攻辽东,又实在是太贵了,人力物力财力,都是天文数字;
趁着努尔哈赤入京朝贡,将其抓捕,然后杀掉,省钱的同时,还非常的稳健。
这种类似于天命之子,越是打压他,他越是成长迅速,每一次的打压都会给他带来新的机遇,要么不动手,要么动手的时候,就一次打死,并且赶尽杀绝。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努尔哈赤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纳头就拜,在来的路上,他就惊讶至极,谁敢在天子脚下,首善之地的京师动手
而后努尔哈赤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是被皇帝给抓了。
面前的人,虽然穿的是常服,但努尔哈赤还是一眼认出了这是皇帝,养尊处优的贵人,十七八岁的年纪,面白无须的宦官伺候,再加上周围飞鱼服缇帅、千户们的恭敬,来人的身份,在努尔哈赤被摘下了麻袋之后,第一时间就确定,这就是皇帝。
努尔哈赤非常聪明。
“罪臣惶恐,罪臣诚不知如何惹了天怒,还请陛下明示。”努尔哈赤非常紧张,背上生出了冷汗来,但他还是第一时间选择了认罪,至高无上的皇帝将他抓了,那他就一定有罪,是罪臣,但究竟是什么罪名,他需要知道才能抗辩一二。
生死之际的大危机,努尔哈赤表现的极为恭顺。
冯保呈送了一份奏疏,上面是的努尔哈赤的罪名。
朱翊钧打开奏疏,笑着说道“欺君、不臣、附逆、越禁、扰边、不义、不道。”
这不是罗织的罪名,而是确有其事。
首先就是欺君,争贡造假,努尔哈赤和斋萨争贡,是一场证据确凿的戏,尤其是努尔哈赤和斋萨义结金兰之事,人证物证书证俱在,朝贡造假,是不折不扣的该杀的大罪,这是欺君。嘉靖年间倭使争贡,就闹出了真假倭使的闹剧,让大明颜面扫地。
其次是不臣,张居正说李成梁在养寇自重,李成梁的确在这么干,尼堪外兰就是李成梁养的寇,但在官方定义上,尼堪外兰也是大明朝廷控制关外夷狄的重要工具人,是领了大明册封官职的图伦城主,而努尔哈赤和尼堪外兰的矛盾与冲突,就是不服大明统治,这是不臣。
按照规矩,尼堪外兰才是这次朝贡的使者。
除了欺君、不臣之外,还有附逆,逆酋王杲设圈套杀大明守备裴承祖,而王杲的儿媳妇,是努尔哈赤的堂兄妹,即努尔哈赤祖父觉昌安长子礼敦的女儿,这就是附逆,逆酋王杲和努尔哈赤的大伯是儿女亲家,而努尔哈赤一家也在王杲手下效力。
欺君、不臣、附逆,就这三条,就够努尔哈赤死一万遍了。
越禁,大明除了边方互市之外,其他不告而入,都是越禁,努尔哈赤带着一帮东夷,可没少入关劫掠,边方百姓屡造劫掠,越禁也是重罪之一,而大明这边明确努尔哈赤越禁,不是互市偷偷进入大明,烧杀抢掠就有三次之多。
扰边,则是侯于赵刚到铁岭卫的花楼,李成梁就带兵出去了七天才回到了铁岭卫,此番扰边之人,是叶赫部,但出主意的却是努尔哈赤,包括那两名倒吊树林里的墩台远侯夜不收,也是努尔哈赤抓到的,送给了叶赫部,努尔哈赤开始入京朝贡之后,李成梁、侯于赵、周咏等人审问了战俘后,知道了这一详情。
敢杀大明的墩台远侯,俺答汗现在都没这个胆子